當然,這個想法她沒告訴薑覺。
公寓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很符合薑雪吟對獨居生活的設想。
租公寓的錢也是從薑覺給她的銀行卡裡扣的。
銀行卡裡用掉的錢,她遲早會還掉的。
她收拾完四十平的公寓,累得倒頭就睡。
第二天,陽光透過並不遮光的窗簾,刺得她不得不早起。
薑雪吟只能開始溫習英語和一些視聽語言方面的基礎理論知識。
她現在還不能直接入學,需要先進預科班,等到明年六月考核通過,才能正式入學。
考核的科目不多,英語是最重要的一項。
畢竟這裡不是華國,當地人日常交流用的英語,老師上課也講英語,薑雪吟必須學好英語。
不過,有了渣A的語言基礎,她學得很快,沒過兩天,就已經能和對門的鄰居簡單地打招呼、交流了。
對門的鄰居是個中年女beta,面容和善,金發碧眼,一頭及肩的卷發,一個人獨居,家裡有一條金毛。
薑雪吟每次碰上遛狗的鄰居,金毛都會對著她搖尾巴。
漸漸地,她和女beta熟絡起來,女Beta叫格瑞思,退休前是個大學講師,一生未婚。
因為全然陌生,薑雪吟倒是可以肆無忌憚地講述著自己對一個人的愛戀。
格瑞思女士大多數時候在傾聽,只是偶爾告訴薑雪吟,勇敢能創造很多奇跡。
就這樣,薑雪吟的口語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薑雪吟來到Y國的第二個月,正式進入預科班學習。
除了忙碌的學習,薑雪吟也關注著國內的消息,尤其是和蕭念如相關的。
她用新的身份和手機號注冊了一個小號,每天給蕭念如的微博動態點讚、轉發。
微信的聊天界面卻停留在了她離開的那天。
“再見。”
“再見。”
就仿佛,她來到這個世界和蕭念如的接觸,都是她的一場夢。
現在她和蕭念如天各一方,自然而然斷了聯系。
蕭念如每發一次朋友圈,她都會看很久,然後點個讚。
有時候是風景照,有時候是下午茶,有時候是劇組的趣事。
薑雪吟很想蕭念如,但她又不敢打擾對方,只能以“點讚之交”保持兩人微弱的聯系。
所以,當格瑞思女士告訴她要勇敢的第二天傍晚,她拿著相機漫步在黃昏下的校園裡,抬起頭,拍下了霞光漫天的天空。
回到家後,她將照片發給蕭念如。
“想和你一起分享夕陽。”薑雪吟怕突兀,於是附上了一句。
過了一會,蕭念如回復了:“很漂亮。”
接著她又發了一句:“你在Y國過得還好嗎?”
薑雪吟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指尖難以抑製地顫抖著:“我過得很好,你呢?林杉那邊沒有再為難你吧?”
蕭念如:“沒有,我很好,還有,清洗標記手術我已經做掉了。”
薑雪吟微微一怔,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後頸處的腺體,從此之後,這具身軀不會在讓蕭念如本能地想要靠近她了。
薑雪吟回了一句:“恭喜。”
恭喜她徹底擺脫了“薑雪吟”的束縛,從此之後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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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醫院的蕭念如看著那兩個字,神色晦暗不明。
“看什麽呢?剛醒就看手機?”李涵將一盒洗淨的車厘子遞給蕭念如,“不會又是薑雪吟吧?”
蕭念如嗯了一聲,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
李涵長歎了口氣:“你剛做完清洗標記手術,好好休息,醫生說恢復得好,後天就能出院了。劇組請的假也差不多了。”
“我知道的。”蕭念如點了點頭,“李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放心吧,既然我選擇了清洗標記,就不會重蹈覆轍。”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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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雪吟盯著屏幕,許久等不到回復,失落地放下手機,她走到衣櫃旁,拿出裡面的秋季睡衣,轉頭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全身鏡。
隱約間,她似乎看見鏡子裡的人……笑了?!
她連忙放下睡衣,正對著鏡頭,抬起手撫過自己的臉。
可是鏡子裡的人沒有動作。
一身白色印花衛衣,扎著丸子頭,穿著親膚的卡其色長褲,充滿著青春活力。
鏡子裡的人卻兩手插兜,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嘴角浮現出略顯輕浮譏諷的笑。
薑雪吟揉了揉眼睛,低聲喃喃:“是我太累,出現幻覺了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她鏡子裡傳來:“怎麽?這麽快就不記得我是誰了?”
薑雪吟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是原來的“薑雪吟”嗎?她沒消失?
“你挺厲害的,至少比我有魄力。”
“不過,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滿意,你怎麽能離開蕭念如呢?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人,你就這麽放跑了?”
“還有啊,你費盡心機從薑家逃離,最後怎麽還是沒和蕭念如在一起呢?人財兩空,真是夠可笑的。”
“這麽好的機會你都沒有把握住,你有什麽用?”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廢物。”
“你真的甘心嗎?”
“你到底是誰?”薑雪吟的聲音有些顫抖,從嗓子眼裡乾澀地扣出幾個字,“你是薑雪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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