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婧張嘴就嚷:“唉唉唉!你這人好奇心怎麽這麽重啊!這是紀老師的東西,你別亂看,走開走開!”
黎婧伸手撥翟忍冬。
沒撥動一點,還被她清黑寂靜的眼神嚇得脊背一涼,扯著嗓子喊吳嬸過來幫忙抬東西。
翟忍冬看著兩人進進出出,再抬起眼皮看一眼紀硯清空著的車位,有種被孤立了的感覺。
中午,黎婧咬著筆頭趴在櫃台後面盤十二月的帳。
翟忍冬無所事事,長腿一伸,坐在爐邊數火星爆裂的次數。
數到第八次,有兩個人進來。
黎婧放下筆,熱情地問:“您好,住店還是吃飯?”
兩人跟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在裡面打量了一圈,高個兒地說:“環境這麽差,不可能在這兒吧。”
矮的:“我們把整條街都轉了,就這家還算乾淨。”
高的略一思索,問黎婧:“你們這兒有沒有住一個跳舞的女人?”
黎婧心一磕,鎮定地說:“我們不過問客人的職業。”
矮的:“長相總記得吧?你們這兒看起來也沒多少客人,住久點的怎麽都記住了。”
黎婧微微笑,心裡在罵爹。
什麽叫沒多少客人?!
那是因為她們品質高,不會什麽客都接好嗎!
矮的說:“她身高173,體重不到47,長得很漂亮,喜歡穿淺色衣服。”
黎婧:“沒印象。”
高的:“你再想想。”
黎婧:“真沒有。”
矮的不高興了:“你都沒想怎麽知道沒有?”
黎婧被識破,頭有些麻。
這倆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來找紀老師肯定沒好事。
怎辦?!
黎婧心急如焚,沒等想好怎麽接話,旁邊忽然傳來慢慢騰騰的腳步聲。
翟忍冬走過來,隔著櫃台站在兩人跟前:“住店拿身份證,吃飯找地方坐,不住不吃左轉出門。”
翟忍冬沒表情的時候,只是正常抬眼都會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這會兒還雙手插兜,目光寡淡,兩人頓時變了臉色。
矮的扯了一下高的衣服。
高的穩住心神說:“吃飯。”
翟忍冬:“廚子家裡有喜事,來不了。”
這話騙鬼鬼都不信。
高的臉色難看:“那就住店。”
翟忍冬:“客滿。”
高的都驚了:“客滿怎麽沒掛牌?!”
翟忍冬:“窮鄉僻壤,沒那東西。”
高的:“你……!”
矮的急忙拉住高的,小聲說:“算了,我們走吧,這裡的人太粗魯了,一言不合就想打人的樣子。”
黎婧:“你說誰?”
翟忍冬:“我。”
說話的翟忍冬垂著眼皮。
說完抬眼,放慢了的速度,輕得透出涼意的眼神和黑到犀利的眼珠落入兩人眼底,兩人臉上立刻露出驚恐,胡亂拉著對方的手離開了藏冬。
黎婧探頭往外看:“什麽玩意兒!人話都不會說!”
黎婧不高興地叨叨了兩句,扭頭問:“唉老板,你說他們找紀老師想幹嘛?”
翟忍冬:“不知道。”
黎婧:“不知道你就往出轟?!”
翟忍冬:“要不你叫回來一起過年?”
黎婧:“還是算了,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
黎婧盯著翟忍冬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屏幕朝外放在櫃台上。
“什麽啊?”黎婧好奇地跑去過看。
客滿。
亮紅亮紅的兩個字在屏幕裡滾動播放。
生意還做不做不了?!
黎婧看翟忍冬是不想做了,門神似得靠坐在椅子裡,來人了先看面相,看順眼的踢一腳黎婧去接,看不順眼的下巴一抬,用眼神指指手機,讓對方自行體會。黎婧眼睜睜看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都讓她嚇走了,簡直離譜。
這種情況持續了整整三天,翟忍冬才把手機收了。
黎婧嘲諷她怎麽不繼續,她說:“五天足夠想找的人找過來,不來的,以後不會再來。”
黎婧醍醐灌頂,延遲朝翟忍冬豎了根大拇指。
翟忍冬拿著圍巾往出走。
黎婧:“你幹嘛去?”
翟忍冬瞥她一眼,淡淡道:“好奇心怎麽那麽重?”
黎婧:“……”
紀老師怎麽會看上這麽小肚雞腸的女人啊!究竟是視力的退化,還是人性的扭曲!
黎婧擺擺手,優哉遊哉地說:“也可能是有些熱鍋上的螞蟻快被烤焦了,哇哈哈哈!”
翟忍冬隔著緊閉的門板回頭看了眼,考慮要不要重新招個前台。
翟忍冬圍上圍巾,步行過來集市盯飯店的裝修。
過去這三天,紀硯清每天帶著小丁早出晚歸,很忙。回來店裡了,兩人也是草草吃完飯就進去紀硯清房間待著,一直待到晚上十一二點,小丁下去,紀硯清上來閣樓找翟忍冬,和她在牆邊、床上、衛生間……任何她當時在的地方接一會兒吻,去洗漱收拾,然後上來床上跟翟忍冬說一聲“抱我”,枕著她的胳膊就睡。
這三天,她們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句,說要“明天繼續”的,自然也沒再繼續,相處模式和談戀愛沒有半毛錢關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