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其實無所謂,上了台,她是靠實力的,還是靠關系一目了然;現在她就更不在乎,反正已經退出了,名字淡下去是遲早的事,但她旁邊這位老板似乎很不喜歡她被人針對。
這位老板還能很能吃醋。
那她就不得不解釋一句了。
紀硯清勾唇舉杯:“阿旺日後還要請白導多費心。”
白林:“紀老師哪裡的話,難得撈到塊寶,我巴不得馬上揣兜裡藏著。”
白林一口幹了酒,臉上依舊難看,後面就沒了什麽閑聊的心思,但又不能一直冷著。想了想,她說:“我聽說今年年底沒有演出,是真的?”
紀硯清:“真的。”
“那粉絲可就難受了。”白林說:“我侄女是紀老師的粉絲,聽她說群裡的人到現在都不相信,還在等官方消息。”
紀硯清眉心微蹙,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正式宣布退出,一來她的社交帳號一直是駱緒打理,她沒有隨時分享動態的意識;二來……
紀硯清抿唇,有些說不上來自己的主觀態度。
她厭惡跳舞這點毋庸置疑,一直以來堅持在做,不過是……被馴化了……
紀硯清意識到這點,眸光陡然變得陰沉。
不經意瞥見往自己茶杯裡倒水的那隻手,她定了定神,恢復如初。
過去這些年,她盡全力演好了每一個舞台,對得起任何一個粉絲的票錢,但對他們沒有強烈的義務感,才想不起來要給他們交代。
可她隱約記得有一年夏天,她因為中暑取消了當地的三場演出——她怕硬撐會有瑕疵。
駱緒對此沒什麽意見,直接安排人退票,報銷車旅費,發放補償,善後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所以粉絲的情緒都還算穩定,說什麽。
除了一位。
離開那天,她的車子經過廣電大劇院,看到劇院門口站著一個人。
她原本不會留意。劇院所在的地段雖然不算繁華,但也人來人往,一個人站在那裡而已,沒什麽特別。
直到溫杳開口,“紀老師,她知道演出取消了,還是每天都來,從開始一直站到結束。”
紀硯清想不起來自己的當時反應。
她應該回頭看了。
那會兒車子已經開出了一段距離,她只能看到那個人抬頭看著劇院大門的側影,高高瘦瘦,旁若無物。
紀硯清的思緒忽然變得不那麽平靜。
她隻記得要給粉絲責任感,忘了他們之中有人真心愛她……
紀硯清捏著酒杯喝了一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對她來說非常陌生,她試著忽略、壓製,沒什麽用。
紀硯清松開酒杯,接了白林幾句話,拿出手機給駱緒發信息。
【我微博的帳號密碼是多少?】
駱緒沒有馬上回。
紀硯清等到飯局結束,手機也還是沒有動靜。她看了幾秒,習慣性關機,扔進包裡,然後對著衛生間的鏡子理了理頭髮,往出走。
出來看到路邊站著一個人,抬頭看著對面樓上已經掛起來的新年燈籠。
紀硯清呼吸一頓,有個瞬間將她和劇院外面那個身影對在了一起,很快又笑著搖了搖頭。
翟老板對跳舞一竅不通,哪兒會頂著四十多度的天,在劇院門口一站三天,太傻了。
但不可否認,翟老板冷調的氣質讓站她不論站在哪裡都很養眼。
紀硯清站在門口,肆無忌憚地目光打量了翟忍冬好一會兒,才慢步往過走。
翟忍冬似乎在出神。
紀硯清都走到她身後了,也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紀硯清心念一動,手從翟忍冬腰側穿過抱住她,下巴磕著她一側肩膀,笑了聲說:“大老板動口不動手怎麽也那麽帥?”
第44章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翟忍冬恍然回神, 本能抓住箍在腰上的胳膊要動手。她手底下一瞬間的寸勁不是開玩笑。
紀硯清吃疼地“嘶”了聲,用力把翟忍冬往懷裡一撈,有點上火地低斥:“是我!”
翟忍冬的警惕心立刻淡了,隨之而來的是陌生又異常親密的姿勢帶來的緊繃感——背後擁抱, 這個動作紀硯清在CHUANG上也做過, 左手從她身前斜上去抓著她的右肩, 用力把她往懷裡扣。她以為那個姿勢已經足夠親密, 現在……
感覺截然不同。
翟忍冬脖頸裡有熱度迅速漫上來, 她偏了一下頭,沒避開紀硯清一直被吹過來的頭髮。
紀硯清放松手臂,但仍然保持著擁抱的姿勢說:“想什麽呢你, 警惕性這麽低。”
翟忍冬:“沒什麽。”
紀硯清:“沒什麽你跟丟了魂一樣。”
翟忍冬抬手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頭,說:“魂要真丟了, 你人現在已經讓我撂地上, 起不來了。”
紀硯清輕嗤:“你試試。”
紀硯清說完,還是覺得翟忍冬剛才的狀態不正常。她略一反思, 磕在翟忍冬肩上下巴抬起頭,轉頭看她:“生氣了?”
羅追那什麽枕邊人, 枕邊風,她聽著都惡心, 別說這位隨身帶著醋壇子的老板。
差不多快把自己溺死了吧?
紀硯清猜測。
翟忍冬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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