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硯清捧著翟忍冬的臉:“大老板,新年快樂。”
門前的起哄聲一下子就高過了正熱鬧的新年廟會。
翟忍冬在一浪接一浪的歡呼中,說:“新年快樂。”
紀硯清:“給個專屬稱呼。”
翟忍冬的第一反應是“紀老師”,話到嘴邊被她堵住:“想個沒人叫過的。”
翟忍冬仰視著紀硯清,用來迎接新年的紅色風燈在她身後。
江聞的鏡頭對準她們,高聲道:“小丁同學有話要說!”
小丁一喝酒就變得格外穩,老神在在地清了清嗓子說:“對女朋友的稱呼一般有這麽幾種……”
翟忍冬:“喂。”
紀硯清眯眼,目光危險:“嗯?”
翟忍冬說:“以前只和海報認識,海報都在街上,叫‘喂’沒人知道我在叫誰,在和誰說話,這樣不會被你粉絲打,不會被誰覺得我有病。”
翟忍冬用玩笑的口吻,平靜的聲音說著跌宕深厚的故事。
紀硯清一愣,輕輕柔柔地“唉”了聲,抱住她說:“我們都只有對方,一直在一起吧。”
翟忍冬:“好。”
江聞把她們之間的每一句都錄了下來,包括零點的十指相扣。
第66章
小丁走過來說:“老板和紀老師這樣不好嗎?你為什麽要哭?”
相機後的江聞猛地頓住, 很快又恢復如常:“什麽哭,這叫感動。”
小丁肯定地說:“不是。”
江聞結束拍攝,扭頭看向把娃娃臉皺成包子褶的小丁:“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蟲,怎麽知道我心裡怎麽想?”
小丁:“我會畫畫, 人像畫得很好。”
江聞:“所以呢?”
小丁:“我能看懂你的眼神。”
江聞提起的嘴角慢慢壓了下來。
一旁, 黎婧大聲嚷嚷著要去廟會逛通宵, 被紅紅婉拒, 跑去騷擾已經完全融入藏冬的陳格。
陳格一口答應。
前一秒還熱熱鬧鬧的門口, 在黎婧的吆喝下,走的走,散的散, 很快就變得冷清。
紀硯清第一次這麽過年,意猶未盡——往年她都是一個人在大得空曠的家裡喝酒, 駱緒和溫杳從不勸她, 也不鬧騰,年沒有一點年味。
今年難得開心, 她問江聞:“再去喝幾杯?”
江聞的視線從小丁身上挪開,問翟忍冬:“她都快成酒鬼了, 你不管管?”
翟忍冬:“管不了。”
江聞唏噓:“那就慣著?”
翟忍冬:“陪著。”
江聞無言以對,提步往裡走。
半路, 江聞忽然折回來, 彎腰在小丁面前說:“小畫家, 要不你再看看我什麽眼神?”
小丁被突然湊過來的臉嚇了一跳, 一動不動看著,幾秒後, 舔了一下嘴唇說:“看上我的眼神。”
江聞:“???”
小丁說:“我以前畫的想和對方睡覺,把她弄哭、求饒的姐姐的眼神就是你看我的眼神。”
江聞:“…………”她一個直女在聽什麽女同的玄幻發言?嗯??這家夥也是女同???
江聞嘴角抽動, 很客氣地用兩根手指把小丁嘴巴捏住,說:“以後喝酒少話說,想說話就別喝酒。”
小丁張不了嘴,大眼睛無辜地眨了兩下,眨得江聞差點從貓變成耗子。
————
紀硯清和江聞喝著酒閑聊,到兩點多才結束。
此時的小鎮已經完全安靜下來,紀硯清和翟忍冬踩在樓梯上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清楚。
“是一道。”紀硯清說。
翟忍冬回頭:“什麽?”
紀硯清:“兩個人,一道腳步聲。”
紀硯清的眼波在閣樓昏暗的燈光下流淌得很慢,笑的時候像花開了:“大老板,我們完全同步了。”
好像經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才從針鋒相對走到這一步。
紀硯清勾動嘴角,仰視著高自己一級台階的人:“以前我就算是站在最高領台上,心裡也沒什麽波動,現在一看到你就心跳加速。大老板,你給我的愛情治愈又驚險。”
翟忍冬:“怕嗎?”
紀硯清笑出聲來:“怕就不跟你來了。上樓。”
翟忍冬“嗯”了聲,握緊了紀硯清的手。
紀硯清步子慢,一路拖著翟忍冬的手回到閣樓,在床尾躺了一會兒,起身走到站在九鬥櫃旁的翟忍冬後面,軟綿綿地抱著她問:“在做什麽?”
翟忍冬說:“劉姐知道我們晚上會吹冷風,走的時候留了一鍋薑湯。”
紀硯清垂眼看著被翟忍冬倒在杯子裡的湯,摟在她腰上的胳膊慢慢收緊:“劉姐把你們當她自己的孩子照顧。”
不管她這麽做是出於心疼、同情,還是別的什麽。
有她,這裡的小孩子就是回來再晚也都有口飯吃。
紀硯清問:“哪個是我的?”
翟忍冬端起一杯遞到她嘴邊。她懶得動,趴在翟忍冬肩上把薑湯喝了。
很快,紀硯清的身上開始變熱,眼神則更加懶散,不經意掃過雜物後面露出一角的相框,她頓了頓,伸手去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