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硯清眼眸沉暗,盯著翟忍冬:“不喜歡她,為什麽不拒絕她?”
翟忍冬嘴唇微張,靠在牆上急促地喘息著:“你只看了開頭?”
難不成還要看到結尾?
她又不是鐵打的心臟,第一次中意一個人,怎麽可能完全保持冷靜?
就因為這個人,她煙了抽,掉了眼淚,現在一回想起她被人抱住卻不拒絕的畫面也還是覺得火大。
她是常喝酒,家裡有很多酒,可她什麽時候為個女人借酒澆愁過?這個人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套路過她,現在被揭穿了,依然王顧左右而言他,只顧自己開心自己笑,死活不給她一個明確答案。
行。
她奉陪。
紀硯清攥著翟忍冬的手腕大步走到路邊,開門上車,一路往太陽會落下的方向開。
開到荒無人跡的曠野了,紀硯清猛一腳刹車踩下,換檔,拉手刹,從駕駛位跨到副駕,一直將翟忍冬的座位調到最後,然後撥開她一條腿,單膝半跪在她腿側,手一掐,舌頭直入她被迫張開的口中。
車廂裡立時響起讓壯闊雪山也黯然失色吮吻聲。
紀硯清摸索著從扶手箱裏找到濕巾,擦幹凈手,帶著潮濕的涼意長驅直進。
翟忍冬渾身一震,用力抓住了紀硯清的手腕。
“冬姐漂亮。”
“我辛辛苦苦打扮出來的人,情敵說漂亮。”
紀硯清輕哼:“是挺漂亮,待會兒還能更漂亮。”
翟忍冬倏地抬頭閉了一下眼,很久才能發出聲音:“座位可以踩嗎?”
紀硯清:“踩。”
翟忍冬提上來一條腿,踩在座位邊緣,膝蓋稍向外偏,紀硯清能用的空間立刻就翻倍了。她毫不猶豫地充分利用,看著翟忍冬控制不住在抖的睫毛說:“翟忍冬,你天生就這麽喜歡挑釁?”
翟忍冬空著的手搭上膝蓋,緩了幾秒,說:“差不多。”
紀硯清:“那我就不得不還給你一句話,‘翟忍冬,有種你今天一個正面答案都不要給我’。”
話落,翟忍冬膝頭的手猝然緊握,拇指死死壓著關節。
不過幾十秒的功夫,翟忍冬本能回攏的膝蓋碰到紀硯清胳膊,被她用手肘擋開。
紀硯清低頭吻著翟忍冬繃直的嘴角,在她唇邊輕笑:“看來翟老板很喜歡今天的氛圍,那我怎麽好掃興。”
紀硯清短暫離開,並進食指。翟忍冬瞳孔微微震動,濃稠墨色一點一點化在斜進來的陽光裡。
翟忍冬睜著眼睛,能清楚看到墨色消失的過程,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迅速。徹底陷入整片的金色之前,她搭在膝頭那隻手忽然抬起來,將紀硯清的身體用力扣進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說:“拒絕了。”
然後一切驟然緊繃,再慢慢靜止。
紀硯清俯身在翟忍冬臉側,回味著她那三個字。
“之前為什麽不拒絕?”
“小邱沒明說,我沒理由提。”
“十幾年都不明說的事,為什麽突然就向你表白了?”
“慌了。”
“因為什麽慌了?”
“你。”
翟忍冬等在嘴邊一樣脫口而出的話,讓紀硯清有片刻停頓,過後她抬眼看著翟忍冬彌散了一層水霧的眼睛,說:“為什麽因為我慌?”
翟忍冬:“我說我喜歡你。”
————
從冰川回來那天,留在閣樓裡照顧翟忍冬的只有小邱。
小邱的脾氣本來就直,又偏向翟忍冬,看到她連換衣服的力氣都使不出來的時候不可能不急。
“冬姐!你到底為什麽突然跑去冰川!”小邱站在衛生間門口質問。
翟忍冬只是抬手脫一件毛衣的功夫就幾乎耗盡了全身力氣,她弓身靠在牆上大口喘息,回應不了小邱的話。
小邱急得口不擇言:“你是不是又想死?!”
“是不是?!”
小邱用力拍了一下衛生間緊閉的門:“這次不在山坡上拿刀割,跑去冰川裡自生自滅誰都發現不了是嗎?!”
翟忍冬想說不是,但喉嚨裡喘得根本發不聲音。她撐在膝蓋上手動了動,想站起來繼續換衣服。
換了衣服躺下,她就能勉強緩過來一點。
不想身體剛一動就天旋地轉,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短暫失去意識。
恢復是在十幾分鍾之後。
小邱站在床邊,雙眼通紅。
“冬姐……”
“都十一年了,天大的債你都該還完了不是嗎?”
“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我……”
小邱微頓,用力咬了一下牙說:“我、黎婧、小丁……我們這些人的生活都是你一把一把拉回到正軌上的,你自己最後卻沒過得去,讓我們怎麽想?給你陪……”
“小邱,”翟忍冬打斷,聲音啞得幾乎發不出來,“我沒想做什麽。”
小邱:“那你為什麽突然跑去冰川?!”
翟忍冬嘴唇輕抿,不想把那些還沒有著落的事情擺出來給誰看。
小邱卻執拗地盯著翟忍冬一動不動,非要一個明確答案。
對峙良久,翟忍冬如實說:“我遇到那個人了。”
小邱錯愕不已:“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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