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的思緒被打斷,轉頭看向陳格:“想起來什麽?”
陳格:“剛那個人!七年多前,我見過她!”
江聞沒覺得奇怪。
七年多前,駱緒的主要工作是舞團運營,經常和紀硯清一起露面,陳格見過她不奇怪。
陳格說:“那年,紀老師取消過三場演出,我和我女朋友排隊領補償紀念品的時候見過她。當時翟老板也在。”
江聞詫異:“翟老板在劇院??”
陳格:“嗯,翟老板在劇院門前的路邊站著,剛那個在車裡坐著,看了翟老板很久。”
看?
也就是說,駱緒七年多前就見過,或者說知道翟忍冬?
七年多後,紀硯清好巧不巧來了翟忍冬在的地方,愛上了她。
這麽偏僻的地方。
需要多大的緣分,紀硯清才能剛剛好就來了這裡??剛剛好,這裡就有一個必定會愛上她,然後有本事,有資本讓她愛上的人???
江聞腦子裡有個荒謬的念頭一閃而過,迅速拿出手機給駱緒打電話。
隻響一聲就被接通:“江律師。”
江聞開門見山:“你事先知道翟忍冬在這兒?”
駱緒那頭短暫安靜,說:“是。”
“事先斷定紀硯清會來這兒??”
“是。”
“事先算好她們會在一起?!”
“是。”
江聞胸口起伏,手發抖,再開口,怒不可遏地低吼:“停車!我要見你!立刻馬上!”
駱緒:“好。”
江聞掛上電話就往出跑。
紀硯清看了幾秒她的背影,走到門口問陳格:“江聞怎麽了?”
陳格搖了搖頭:“不知道。”
紀硯清:“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剛才離得遠,紀硯清精神又不好,沒聽見。
陳格言簡意賅說了剛才的事。
紀硯清一頓,想起市醫院,江聞和溫杳先後從車上下來的畫面。
她當時沒多想。
江聞和她接觸多,溫杳、駱緒自然也跟江聞熟,她們私下有交集一點也不奇怪。
但看江聞剛剛的態度……
紀硯清皺眉,說:“把你老板的車鑰匙給我。”
昨天紀硯清被翟忍冬抱著進來的事,只有小丁和江聞看到了,陳格不知道,所以沒多想,麻利地拿了車鑰匙給紀硯清。
紀硯清一腳油門踩下去,很快就追到了開她車去找駱緒的江聞。
駱緒還沒走遠,就在老街旁邊的一家茶館坐著。
江聞大步走進來,站在桌邊:“你的計劃,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把翟忍冬算進去了!”
一旁,正要和江聞打招呼的溫杳不明所以地看向駱緒。
駱緒說:“是。”
江聞一巴掌拍在桌上,店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們這邊。
包括剛剛進來的紀硯清,手裡握著翟忍冬的車鑰匙,聽見江聞咬牙切齒地說:“我一直以為是翟忍冬命不好才會遇上紀硯清,我一直以為是她命不好!現在這算什麽?我作為幫凶之一,讓她愛紀硯清愛得沒有回頭的余地了,忽然發現她不是命不好,是被人算計著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駱緒!”
江聞虎口滲著血,止不住發抖:“你做事謹慎,一定是把翟忍冬裡裡外外查清楚,才會讓紀硯清來找她,愛上她是不是?”
駱緒還是那個字:“是。”
江聞笑出一聲,語氣憤怒:“所以你也清楚,翟忍冬的母親就是因為這個病死的,就死在她面前,而她!一個全優畢業的,前途無量的醫學博士目睹了整個過程卻無能為力!”
“咣當。”
溫杳手裡的杯子掉在桌上,茶水順著桌子淌下去,灑了駱緒滿腿。
駱緒一動不動,說:“是。”
江聞看著她,神情似怒似恨似悲:“同樣的事再來一次……”
“駱緒,你是真的,在拿她的命換紀硯清兩個月的自由痛快。”
第79章
“你的良心過得去嗎?”江聞問。
駱緒抽了紙巾, 表情寡淡地擦拭著腿上的茶漬:“我和翟忍冬非親非故,非敵非友,我給她想要的,她替我達成目的, 互惠互利的事, 我的良心為什麽會過不去?”
江聞:“我過不去!”
從第一天見到小邱, 她的良心再沒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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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 小邱家, 江聞第一次和小邱見面,知道她妹妹已經做過一次手術後,問她:“什麽時候做的?”
小邱:“七年前。”
江聞:“你那時候才19歲, 沒有穩定收入,怎麽負擔得起她的手術費?”
小邱:“冬姐幫我解決的, 醫院也是她幫我找的。”
江聞:“翟老板給你錢?多少?”
小邱欲言又止。
江聞正色:“我們事先約定好了, 對我,你不能有任何隱瞞。”
小邱說:“我知道, 可是這裡面有冬姐的私事,她不希望別人知道。”
江聞:“我拿我的律師執業證保證, 出了這扇門,我會對和案件無關的事守口如瓶。”
小邱猶豫不決, 半晌, 說:“冬姐沒給我錢, 她沒那麽多, 但她在那家醫院工作過,認識人, 幫我找關系申請了救助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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