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間?”霪霏吹一聲氣,“你在說什麽,我一直在朱曦面前說你的好話,你這樣說我可真是寒心。”
蕭長引眼中閃過細光,望著幽幽潭水,道:“為了‘豢’?”
“說什麽傻話,豢的話,只要煉製出甲類人畜一樣可以召喚。”霪霏對蕭長引一笑,“過去不就是為了保護朱曦,不讓長生無極境用她祭祀‘長生殿’,才答應長生族煉製人畜的嗎!長生會和人畜的開端明明就是你,怎麽現在你卻開始裝糊塗了?”
“是啊,你不提醒我差點忘了。”蕭長引面無表情,“你救偃月就是為了她手裡的人畜煉方吧。明明煉製出甲類就能召喚‘豢’登上長生無極,你為什麽還要培育出第二個能代替你當做祭品的幻心宗源呢?你為什麽要削弱我和朱曦的力量,卻又不致我們於死地呢!”
霪霏低吼道:“住口神月!這一切只是你的自說自話!”
蕭長引冷冷看著祂,“是不是我的自說自話,你自己清楚。非長生族召喚‘豢’的方法有兩個,一個是煉製甲類人畜,另一個是用陽炎、陰月、幻心三大仙源的宗主祭祀。一開始我以為你算計我們,培育陳皇是為了‘豢’,但你後來煉製人畜,我就明白了,你的目的不僅於此。明明你煉出甲類就可以了召喚‘豢’,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湊齊陰陽幻三宗源。”
“停止你的臆想。”
蕭長引幽幽道:“霪霏,你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召出長生的‘豢’,再用‘豢’和陰、陽、幻三宗源一同祭祀,召喚串聯眾世的‘鴉青之遙塔’嗎。在聽月仙典裡,我看到了鴉的黑羽,是你留下的吧。你的野心真是可怕啊,長生都無法滿足你無盡的欲望嗎,你要觸碰這個世界——不,你要觸碰‘創世神深藍’的森羅萬象法則嗎!”
霪霏面色死寂,平靜地說道:“神月啊,我真恨現在不能殺你。”
涼亭後的花坪裡傳來簌簌聲,司空姌抹著眼角愣住,輕聲喚道:“蕭女修?”
霪霏霎時隱沒在黑暗裡。
蕭長引轉過身,微笑:“司空莊主。抱歉,沒經你的允許......”
“沒關系。”司空姌走到她身邊,坐下,“我也想有個人陪著。蕭女修,請陪我坐一會吧。”
蕭長引看到她紅腫的眼眶,從懷裡取出顧紅綾繡的手絹,遞上去,“別哭了。”
“謝謝。”
蕭長引溫柔道:“你看你,眼淚又流下來了哦。”
司空姌捂住眼睛,哭聲哽咽,“對不起。”
蕭長引輕輕拍她的後背,說:“既然這麽難過,你要不要和藥茯苓私奔?”
司空姌僵住,眼裡瞬時燃起了火苗,可只有一刹那,立馬又被滔天的絕望淹沒,“對方是魔尊和即將繼承魔王的大魔人,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蕭長引說:“你們私奔,而婚禮照常進行。”
司空姌止住抽泣,抬起頭,“什麽?”
蕭長引展開胳膊,飛來一隻望舒,落在她的手背,瑩白的長尾在夜風裡徐徐飄動。蕭長引把望舒帶到司空姌眼前,低聲道:“我以陰月同宗的名義向你擔保,你可以得到幸福。”
司空姌看著望舒結巴,“月、月光精靈望舒,您是......”
蕭長引溫柔地笑,“別擔心,和他走吧,去哪裡都好。剩下的事,全都交給我。”
第129章
四大家族的人都已經守在了遺忘之境的外邊, 誰都不敢逾越一步。謝煊和南宮星緯都負了傷,他二人的明爭暗鬥眾人都看在眼裡,誰對誰下的手都心知肚明。可憐的是明鷺, 不知被什麽毒物咬了,染了衰血症,傷口封不住, 每日每夜地往外掉血。只有薛景澄一個人好著, 好心給其他三家送藥, 不知是真情實意還是虛情假意。
顧紅綾跟在明鷺身邊, 盯著他胳膊上的兩個血窟窿,想:這莫不又是謝燏的手筆?可上次她與亂花謎短暫交手, 不是答應亂花謎不阻撓這次角逐的嗎?
明鷺騎在獸上, 給不停流血的窟窿倒藥粉,有人前來通報,說薛景澄又派人送了藥膏來。明鷺放下藥瓶抬眼去看, 薛家侍從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顧紅綾站在一旁,看明鷺和薛家侍從有說有笑,下意識往山路上邊望去,薛景澄遠遠地望著這邊, 對上顧紅綾的目光還點頭行禮。
杜鵑山上有人畜, 蛭已經撤走了, 很多人畜都不是他手下的,看樣子這裡有很多煉製人畜剩下的殘渣。明鷺的心思已經不在角逐上, 反而被顧紅綾調查的長生會吸引,和她查起人畜來。呂蓉蓉死後明鷺已和呂家沒有關系, 如今隻想全身而退。可是現在得了衰血症,偏偏藥仙茯苓又不知所蹤, 著實頭痛。
下山路上,顧紅綾對明鷺道:“薛景澄總是做的和和氣氣的,一點角逐奪冠的表現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明鷺的血氣又吸引來一大群妖獸,他皺一皺眉,讓護衛擺陣,轉向顧紅綾,“你在懷疑他麽?”
顧紅綾說:“我看你很早就懷疑他了。”
明鷺道:“現在他很安穩,太早撕破臉皮不好。倒是你那位蕭女修——”
“怎麽突然提到她。”
“我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我看她恢復得差不多了,現在精氣神比我還好,卻天天在山莊裡喝茶釣魚的,你看是不是請她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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