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綾聽到“陳皇”二字,後腦突然劇烈疼痛, 眼前發黑,不過只是一瞬。
明鷺扶住險些摔下拐角台階的顧紅綾。
明鷺關心地詢問:“你的臉色不太好。”
顧紅綾微微搖頭,問:“陳皇是?”
明鷺道:“我不知道,只是從史書上看到過這個名字而已,聽荒主說這件事是被三清封鎖的。紅綾,我看你臉色實在不好,還是送你回屋休息,我叫藥師過來,等蕭姑娘比試完了我叫她上來看你。”
顧紅綾感到腳下發軟,不再硬撐,跟著明鷺回閣樓。
藥師過來給顧紅綾把過脈,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明鷺問:“怎麽了?”
藥師看了看明鷺,又看顧紅綾,顧紅綾直直看著她,眼神說不出的冷。
藥師沉眼,想了想,回明鷺道:“紅綾姑娘受了寒氣,我開些丹藥好生調理,休息幾日便好。”
明鷺叮囑紅綾好好休養,恰好修士過來稟報了什麽,明鷺就跟著走了。
見明鷺走了,藥師走到紅綾跟前,“你們一來杜鵑山莊就威逼利誘我,還給我下毒,如果我給你們問診,不可以把你們的情況告訴任何人。我還一直在想你們有什麽貓膩,哪知道光看了你一個人都把快把我嚇一跳。”
顧紅綾靠著床頭坐起來,也不看他,“說吧,我現在什麽情況。”
茯苓是杜鵑山莊唯一的藥師,他坐在書桌邊,道:“蕭女修都不知道你是正統陽炎仙根吧。以前一直被後土神的大地仙根掩藏,再加上那位修仙家給你的內丹,支撐你瞞了好一陣子,把身邊的人都耍得團團轉。”
顧紅綾神色不耐,“說重點。”
“好,重點。”茯苓直言不諱,“你的陽炎仙根基本快殘廢了,馬上最後一點殘存的大地仙根也會被陽炎元核吸食,修仙家的內丹仙力也快耗盡。現在你只有兩種辦法可以維持元神和實體,第一,馬上找回其他殘損的元神,哪怕只有五分之一,五分之一就夠了。第二,大量捕食陽炎仙力,補充陽炎元核的漏洞。”
顧紅綾默不作聲。
茯苓呵一聲,調笑:“呵,不過,你的元核是個無底洞。我真好奇啊,你的本體究竟是誰,僅僅不足十分之一的殘元,竟然對仙力有著這麽大的消耗——你的本體該聚集了多麽恐怖的能量?”
顧紅綾緩緩睜開眼,“我不知道我是誰,更找不回其他的殘元。”她轉頭,目視茯苓,目光晦暗不明,“倘若我知道我是誰了,你便提頭來見。”
茯苓起身,“奇怪,我為什麽會在這裡?我該給莊主煎藥了。”
顧紅綾叫住他,“不過你按我說的做,聽我的話,我幫你解開杜鵑莊主的詛咒,今後也不會找你麻煩。如何?”
顧紅綾跟蕭長引說還沒見過杜鵑山莊的莊主是騙她的。顧紅綾因為身體孱弱,在其他人都忙碌時,私下和藥師茯苓來往最多,一來二往多了,就發現茯苓一直在給莊主配製解咒的符水,幾經調查下才知道原來莊主一直身負詛咒。
由此,顧紅綾塵封的記憶碎片又活躍起來,她輕而易舉地看破了詛咒的符咒排序,道出其中關鍵,茯苓大為驚異,由此把顧紅綾引薦給莊主司空姌,從而成了這群角逐參與者裡與杜鵑山莊關系最密切的外人。
茯苓抱著胸,直著身子微微側頭,“你真能解開司空姌身上的詛咒?”
顧紅綾輕輕撩起垂在胸前的長發,撐起手肘,指尖托住下巴,勾唇,“你覺得呢?”
茯苓沉思少許,道:“反正都沒有更好的辦法,不如與你一試,說吧,你要我做什麽。”
顧紅綾靜默一會,理清思緒,慢慢道:“首先,你與我的交易不能告訴蕭長引。”
“好。”茯苓不在乎顧紅綾對他人如何,隻管做好自己的事。不過茯苓天性多嘴,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你真的忍心嗎,她待你一片赤誠,你卻把她當猴耍。這些事真相你都不打算告訴她嗎,而且......顧紅綾,過去是後土仙根包裹了你的陽炎元核,現在隨著大地仙力削弱,陽炎複蘇,你元神的記憶會越來越清晰。關於你真實的過去,你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顧紅綾無視他的多嘴,“第二,我需要陽炎仙力。”
茯苓笑著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麽,眼裡閃著光點,回頭笑道:“你知道謝四少嗎?”
顧紅綾揚起臉,一臉單純,完全沒有剛才的深沉。她笑起來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嗯?”
茯苓道:“你知道為什麽謝家四小姐威名遠揚,以至大家都尊稱她一聲四少?”
“她道行高咯?”
茯苓攤手,“因為她是小洞天唯一的陽炎仙根,唯一能和幻心仙根的亂花謎和陰月仙根的司空姌相匹敵的陽炎仙家。”茯苓打開門,最後看她一眼,“至於司空家為什麽世代受困杜鵑山?這要問問謝家和南宮家的老祖宗了。”
小洞天唯一的陽炎仙根。顧紅綾笑了笑,向茯苓揮揮手,“謝了。”
顧紅綾赤腳落地,慢慢走到窗前,肩頭披著的薄衫滑落,隨意的散在地上。她倚在床邊,望著遼遠的青空出神,不知想些什麽,映著藍天的眸子泛著朱紅的光澤,一輪一輪,像燃燒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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