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恭當年也是高中了進士才跟隨父親去鎮守邊關的,可以說是個文武雙全的人。
所以他看朝廷的邸報後,心裡大致清楚,誰是有那個能量動三皇子一系的人。
至於三皇子和沈泱泱如今的下場,沈令恭並不太在意。
若說楊蓁蓁當年把他的親生女兒帶在自己身邊好好撫養成人,而不是惡毒地送給仆人去養,他還會對沈泱泱多照拂一二。
而今本就是長期分隔兩地的假父女,讓他對沈泱泱不剩下什麽感情了。
沈凌雲抱怨道:“父親,您剛剛差點傷到妹夫了。”
還未等沈令恭開口,容青玹就接著說:“嶽父大人馳騁沙場多年,馬術自然是精湛無比,方才不過是考驗我罷了。”
沈令恭聽後目露欽讚,朗聲笑道:“說得好。”
“是這樣啊。”沈凌雲想了想後覺得有道理,是他虛驚一場了。
當然他也因此更佩服容青玹的先見,還有剛剛表現出來的勇氣和鎮定了。
沈令恭抬眸看了一眼城門,回頭吩咐身邊的副將道:“沈彬,你先把隊伍帶去京畿大營安頓下來,再回侯府。”
京城重地,他們這些外地守將所帶的軍隊是不允許京城的。
“是,將軍。”沈彬稱是,立即率軍拐道去了西郊的京畿大營。
此時已經不少等在城門裡的百姓們湧了出來,隻為歡迎沈令恭。
男人之間,無須過多的客套,沈令恭直接對容青玹和沈凌雲二人道:“你們兩個快上馬,回府。”
自鎮守邊境一來,沈令恭每三年才能借著回京述職的機會見家人一面。
尤其是今年,他即將見到自出生就從未見過一面的親生女兒,心裡又如何能不急切呢。
所以他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恨不得立即飛回宣平侯府。
“是。”容青玹和沈凌雲都理解他的的心情,應了聲一聲後立即翻身上馬。
而此時沈令恭已經一夾馬腹,率先騎馬進了城門,他們兩個連忙跟了上去。
今日下大雪,路上鋪著厚厚的積雪。
大街上除了夾道歡迎的百姓們,並沒有什麽行人,更別說攤販了。
這就方便了沈令恭,沈凌雲和容青玹三人了,他們一路策馬飛奔,幾乎毫無阻礙地往宣平侯府趕去。
不久後,容青玹等人便到了宣平侯府大門口。
楊夫人和阿檸也都在大門口等著了。
只見阿檸穿著一身紅衣,外披白色狐裘披風,就如那日賜雪園所見的枝頭蘸雪的紅梅一樣,容顏嬌美,身姿嫋娜。
容青玹看到阿檸,很想上去跟她說說話。
不過容青玹也知道這會她不適合在此久留,便也沒有下馬,直接坐在馬上朝台階上的楊夫人拱手行禮,然後對沈令恭道:“嶽父大人,小婿告辭了。”
“好。”沈令恭看著與楊夫人站在一起的阿檸,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容青玹衝阿檸挑了下眉,就調轉馬頭,回陳國公府去了。
因為婚期將近,她與阿檸不能再私下見面了。
而且沈令恭回京,也需要與家人團聚的時間,她於情於理都不應該賴在這裡。
阿檸只在容青玹騎馬前來時看了一眼,隨後她的目光就一直定格在沈令恭身上了。
他看起來比畫像要滄桑了一些,但依然是一個俊美儒雅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他看她的眼神是充滿了慈愛與愧疚。
而她從未有過這樣一看到他就眼睛鼻子一起發酸的感覺。
這是跟常祿那個只知道喝酒賭博,打罵妻兒完全不一樣男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阿檸覺得血脈相連的兩個人之間確實有著奇妙的聯系,就跟以前她第一次見到沈凌雲和楊夫人時一樣,這會看到沈令恭,她同樣覺得他異常的親切。
她甚至想撲進他懷裡撒嬌訴苦。
“昭昭。”沈令恭嘴裡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立即翻身下馬,拾級而上,來到母女兩跟前。
阿檸發現沈令恭下馬後,竟比沈凌雲還要高大。
走到她和楊夫人跟前時,她感覺她和母親都被他的身影籠罩住了,她一點都不害怕,因為這給她一種如羽翼一樣護著她們的感覺。
阿檸紅了眼眶,哽咽地叫了一聲,“爹。”
“哎……”沈令恭看著跟楊夫人年輕時候十分相似的阿檸,不由老淚縱橫,“我的女兒,這些年你在外邊受苦了。”
“不苦。”阿檸搖搖頭,眼淚卻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小時候她確實過得很苦,但她並非厭天憂人的性子。
相反,她把現在所擁有的生活都當做是意外之喜。
無倫是容青玹,或是這些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她都當做上天對她的饋贈。
除了每次見到沈泱泱時她心裡會覺得有些膈應之外,她已經十分滿足當下了。
而如今,沈泱泱已經跟著寧王蕭豐燁離京就藩了。
若無意外,她今生都不會再見到沈泱泱這個人了。
“好孩子,別哭了。”沈令恭激動得雙手握住她的雙臂。
若非女兒已經長大了,且馬上就要嫁人了,他一定要好好抱一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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