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是誰在背後搞怪,黎洛抬眼瞄向邊上陳厲宇,心裡門兒清。
陳厲宇這個大嘴巴臉皮比城牆厚,非但不心虛,還咧嘴齜出他的兩排大白牙,沒半點該有的自覺性。
黎洛賣胡老的面子,口頭上搪塞:“行,等過兩年看看。”
另一邊,附中。
宋祁於的校服發下來了,劉亞君幫忙領的,送到班上給她。
與校服一起送來的還有本地高一及高二上學期的教材,另外再附帶四本綜合練習冊,語數外各一本,理綜一本。
劉亞君單獨喊宋祁於到辦公室談話,讓抽空自學,把練習冊都做了。當老師的負責,很看重宋祁於,因而盡力讓其跟上。
當然,這其中多少也有點人情成分在,也是受黎洛的托付。
劉亞君語重心長:“第四周要月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有薄弱的地方就趕緊查漏補缺,老師們都在辦公室,隨時來問都行。”
宋祁於接過練習冊,似乎不動容,直直說:“沒有要問的。”
劉亞君問:“書看了嗎?”
“沒看。”宋祁於回答,一點不迂回。
對她的態度不滿意,劉亞君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舒服,可也忍著了,沒講重話。劉亞君又嘮叨了一番,大意是這邊的競爭比小地方大,不是縣城高中能比的,宋祁於在縣裡的成績排行高,到了江北市就不一定了,她得腳踏實地一點,別驕傲自滿。
宋祁於聽著,不回了,任憑劉亞君說教。
以為這是聽進去了,劉亞君稍微消氣了些,再甩了兩張卷子給宋祁於,這才放她走了。
同辦公室裡的老師旁觀了全過程,等劉亞君沒那麽衝了,一邊的同事慢悠悠喝了口茶,悄聲問:“這就是你們班上剛轉學來的那個?”
劉亞君說:“可不就是,也就只有她了。”
同事篤定下結論:“一看就是個刺頭,估計不好管。”
劉亞君沒反駁,也這麽認為。
回到教室,又一節課開始。
宋祁於坐到位子上,放好教材和卷子,拿出當堂課要用的書。
昨兒扎馬尾的女生好心提醒:“校服領到了就快穿上,課間要檢查的,別被逮住了。”
宋祁於望向前邊,聽到了,但沒做出相應的舉動。一看就是沒往心裡去,沒興趣遵守所謂的紀律。
馬尾女生叫孫昭,是個熱心腸。小姑娘神經大條,沒察覺出新組員的冷漠,隻當那是剛來學校不適應,所以對宋祁於還比較照顧。
“穿上吧,不然老班知道被扣分了,還得受處罰。”孫昭勸道。
宋祁於還是穿上了校服,直接套身上。
課間。孫昭友善,回過身問:“你北方來的哇,哪個城市?”
宋祁於不擅長人際交往,問什麽就答什麽,隻講了個地名。
戴眼鏡的男生同桌李卓愷插進來,一臉驚訝:“哎,真的啊?我表姐姨父的老家也是那兒,你們是老鄉。”
孫昭說:“那你倆也有緣,坐一塊兒了。”
李卓愷接道:“我也沒想到。”
青春期的學生向來和睦良善,小年輕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沒心眼兒的群體了,對誰都包容接納。
用不著宋祁於有多外向熱情,倆組員三言兩語就拉動了氣氛,使得大家都極其和諧。孫昭小姑娘其實挺喜歡宋祁於這一款同學,她是個話嘮,愛講話得很。她分辣條給組裡的人吃,先遞給宋祁於,說:“嘗嘗,衛龍出的新口味,還不錯。”
宋祁於不要,不吃這玩意兒。李卓愷不客氣伸手:“給我一根,我還沒吃過這個呢。”
孫昭問:“那天陪你來報道那個,長得真好看。那是你姐嗎?”
問的黎洛。
宋祁於否認:“不是。”
“該不會是你媽吧?”李卓愷插嘴,有些不著邊際,“也太年輕了,一點都不像。”
宋祁於擰眉,瞥他一下:“不是我媽。”
“那是你誰?”李卓愷話多,非得深究到底。
宋祁於答不上來,不知道該怎麽講。
孫昭幫她接話:“親戚麽?”
她沒吭聲。
李卓愷說:“怪不得呢,她會送你來讀書。”
倆同學一問一答,幾下子就把話圓上了,宋祁於沒說話的份兒。同組其他人也聽著他們三個的聊天,對宋祁於的事感到好奇。
放學了,孫昭麻利收拾書本,想起了什麽,跟宋祁於說:“你回去了,校服別全洗了,先留一套穿著,紀律部每天都要檢查的,不穿被抓了要通報批評,老班知道了要發火。”
宋祁於跨上包:“行。”
“明天見。”
“嗯。”
組裡住校生多,宋祁於是唯一的走讀生。附中到了高三才要求全員上晚自習,高一高二的走讀生放學了就可以回家了。
李卓愷他們走出教室,遇上宋祁於了,隨口一說:“你親戚來接你嗎?”
宋祁於懶散說:“不知道。”
“要不要去食堂吃飯?你可以自願留下上晚自習。”
大部分學生都會留下,一般下了自習才走。宋祁於是新來的,李卓愷怕她不知道。
宋祁於不想留著,到點就走了,極其瀟灑。
李卓愷慨歎,羨慕走讀生就是自由,不像他們這些住校的,成天到晚跟坐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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