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於聽到了,收起手機,等下課再回復。
課間是到教室外打電話。
薛時義和女生朋友靠譜,用不著她說,把黎洛照顧得很好。宋祁於沒和黎洛單獨通話,時間不夠,馬上要上課,匆匆講了幾句就掛了。
應該是太緊繃了,進門時不小心撞到了迎面出來的同學,兩邊都猝不及防,宋祁於條件反射性躲開,可手機還是沒拿穩,啪地摔出老遠。
撞上來的同學懵了,見她去撿手機才回過神,連忙道歉。
好在手機表面沒壞,宋祁於擺擺手示意沒事,那位同學松了口氣。宋祁於沒多想,一點不在意,把手機揣兜裡,等到最後一節課上完了,才點進微信要找黎洛。
然而運氣背,明明先前都完好無損的手機,這時卻忽然卡頓,怎麽也啟動不了。沒來由的,可能因為手機是黎洛送的,也可能昨兒沒休息好,宋祁於眼皮子跳了跳,試了好幾次還是於事無補。
習慣性拍了下。
黑屏了。
立馬就當場死機。
手機用不了,宋祁於找同學借的錢坐公交,回去後薛時義和那個女生朋友早離開了。家裡不止黎洛在,來了幾個眼熟的長輩,其中包括許久未見的程爸。
一行大人是來探望黎洛的。即便才轉到這邊不到半年,可黎洛在單位的人緣相當好,她今天因病缺勤,請了兩天假,大家都關心她,下了班就結伴過來看看。
宋祁於不知情,除開程爸誰也沒見過,開門還愣了一下。程爸跟她打招呼,介紹其他人。
退燒的黎洛沒比昨晚好到哪兒,估計是剛起來不久,都沒來得及怎麽收拾,她嘴角破皮裂的,依然沒啥血色,完全不複往常的精致。
程爸他們圍著她,一群人聊天。
宋祁於放下挎包和壞了的手機,倒不驚訝這些人的出現,懂事進廚房泡茶,知道黎洛沒精力應付客人,自己就主動禮貌些。
程爸他們也知趣,都是還要回家吃飯的,見黎洛有人照顧就不繼續打擾了。
黎洛病沒好完,怕冷,憋不住咳了幾聲。
“嗓子疼嗎?”宋祁於問,這才靠近些,到沙發那裡。
黎洛起身,到桌子那邊倒溫水喝潤潤嗓子。
“不疼,還行。”一開口,聲兒都啞了。
宋祁於說:“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痛不?”
黎洛回道:“沒有,好些了。”
大抵是身上軟趴趴的,加上養病在床癱了快一天,黎洛沒精打采,不是特別想講話,做什麽都費勁。
病人需要休息,哪怕是小病。宋祁於將手背挨到她頸側,碰了碰,說:“晚點再量個溫度,今天別熬夜。”
黎洛嗯聲。
關於感冒的原因,是前天晚上兩個人都睡在客廳導致的,還是因為其他方面的問題,宋祁於自覺將其歸咎到前者上,而她倆有了那樣的越界的行為,本來眼下應該談一談,雙方都得明確一下各自的想法,該有個合理的坦白局,但由於突如而至的著涼發燒,宋祁於先不問,等過兩天再說。
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大概還沒能轉換過來,往常也不怎生病,黎洛不是特別適應,之後過了好久都靜靜靠著沙發,不聲不響的,似乎難受得緊。
沒有外人在,加上兩方早有了不一般的關系,宋祁於不擰巴,甭管前些天還在僵持不下,現在尤其溫和,撈一張薄毯披黎洛肩上,順帶給拂了下碎發,把溫度計遞到面前:“還是先測了,省得等會兒再麻煩。”
黎洛頷首,隨便了。
測體溫的間隙,她們是擠在一塊兒,宋祁於索性把手放在黎洛背後,把她往自己這邊扶了些。黎洛沒反抗,由著了,平時不是會這麽依靠人的性子,這時卻放任宋祁於,沉默地抵著這人的肩膀。
那樣的舉動遠不如前天夜裡親密,不及當時的十分之一。誰都沒別樣的心思,黎洛挪了挪身子,朝宋祁於那邊更靠近一點。
宋祁於直覺敏銳,瞥了眼黎洛的側臉,感受得出她的情緒變動,可終究沒吱聲。
36.8℃。
體溫正常。
睡前還得再吃一次藥,不能體溫降下來就斷了。兩個人都不著急,黎洛慢慢就朝宋祁於肩頭倒,鼻間的呼氣暖熱,逐漸就變得燙了,不輕不重地染在宋祁於脖子上,帶著微沉的疲乏困倦。
宋祁於反手拍她兩下,不自覺地觸到。
黎洛眼睫抖了抖。
白日裡是多雲天氣,陰涼持續到十一點多,大雨趕在半夜時分降臨,淅淅瀝瀝,把外邊的所有都吞噬進無邊的水色當中。
一夜的驟風急雨,到翌日清晨都還是沒消停。
生病痊愈的速度比這場雨要快,第二天就差不多恢復了,再一睜眼,又是悉數回歸常態。
其實猜到了那兩天的黎洛心裡有事,可對方不提,宋祁於也避而不談,該上學就上學,該上班就上班。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受這次生病的影響,並且換季時抵抗力變差,接下來的一兩個月黎洛瘦了很多,精神一直都很蔫。
北京的氣候也在這陣子轉冷,氣溫越來越低,後一個月又開始下雪。而同一時期的江北市還在穿薄款長袖,氣候正適宜。年底單位的工作安排緊湊,加班是常有的事,黎洛基本上都留在那邊,全心負責自己手裡的項目。宋祁於有時會去接她,工作日沒課閑著也無聊,周末給程成他們補完課順路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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