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逆著光,看不清正面的臉,薄薄的黑色外套在腰處收窄,更顯得腰肢纖細,長腿筆直,金絲眼鏡框下,細細的鏈條晃了晃,在陽光下閃爍著過,
她的影子壓過來,在白色的枕頭上投下陰影。
莫名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邱淼然雙臂環抱著,那雙漆黑的眼眸微眯了一下,
“你那麽想我?”
“邱總…你怎麽來了?”紀佳魚一開口,嗓子便有點啞,可能是躺得有點久,“什麽時候來得啊?”
對方給她遞了杯水。
紀佳魚接過玻璃杯,緩緩抬眸,淺栗色眼眸裡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我剛剛叫了什麽?”
“你剛才在夢裡叫我姐、姐…”邱淼然的眼神饒有興味,“再叫一聲?”
紀佳魚喝水的動作頓了頓,緩慢地咽下去,捧著玻璃杯,粉唇抵著玻璃杯沿,這個動作,看起來莫名的可愛,
“邱總真是的,有乾妹妹還不夠,還想我叫你姐姐。”
“你見到誰了,陳一盈?還是其他…”邱淼然瞥見紀佳魚點了點頭,繼續說,“她比較任性,還是小孩子脾氣,你不要和她計較。”
袒護的態度很明顯了。
“你身體怎麽樣?”
“低血糖。”
“只是低血糖?”
當然不是,醫生說,顱內ct有不明陰影,可能是車禍後遺症,嚴重一點可能會造成記憶暫時性缺失,建議對重要事件及時記錄。
“嗯,是啊,就是低血糖。”她撥了撥頭髮,露出一截白淨修長的脖頸,“難得邱總屈尊降貴地來找我,我再躺會,您現在可以回公司了。”
“吃飯了嗎?”邱淼然問她,“要不要一起?”
“還沒,”紀佳魚搖了搖頭,手指在被角攥了攥,猶豫半響才回答,“等會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不耽擱你工作。”
一個懂事的地下情人,
就是應該懂得,不要耽擱金主的時間。
她微垂著頭,幾縷發絲從肩頭落下來,這個姿態,看起來更柔弱,更惹人憐。
“……”
“那我換種說法,”邱淼然垂在身側的手指攥緊了又松開,思索了如何措辭後,才繼續說,
“我想邀請紀小姐,一起共進晚餐,可以嗎?”
這句話,讓向來精明幹練的邱總看起來有些古板,。
甚至有些笨拙了。
紀佳魚把玻璃杯放回床頭櫃上,揚起唇角,然後掀開被角,一雙小腿慢慢放下來,足腕纖細,在床邊輕微晃了晃,
“好啊。”
聲音聽起來很柔軟,似乎藏不住語氣裡的雀躍。
市轄區偏北,靠近老城牆的位置,是一家私人會所,日常都要提前預定,全座訂滿,今天卻隻迎來一對客人,包場。
管弦樂在空氣中低低地流淌,燈光是昏暗的光,氣氛很好。
兩人在餐廳最中央的位置坐下。
桌面寬大,中心擺著插花,花束鮮豔欲滴,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拖動座椅的吱啦聲在耳邊響起。
紀佳魚拉動座椅,向另一邊的方向拖拽過去,從遠遠的桌對面,要搬到邱淼然身邊去,
“坐得太遠了。”
旁邊穿著製服的侍者立即走過去,幫她搬到想要的位置。
“你可以…不用自己動手的。”邱淼然淡聲說,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腹卻摩挲了一下,
紀佳魚在搬椅子前,櫻粉色的唇輕輕抿著,淺栗色的眼眸左右看了看,
那種猶豫的神情,特別靈動、嬌俏。
她好可愛。
紀佳魚如願地靠在她身邊,坐下。
這家餐廳的侍者過來,幫忙把酒打開,倒進醒酒器裡,然後離開,除非上餐,並沒有給客人過多的打擾。
出奇的是,這一次吃飯,邱淼然說得話比以前都多的話,
“鵝肝。”
鵝肝的味道在舌尖緩緩蔓延,很綿密,充滿脂肪的香味。
“牛肉塔塔,是生牛肉。”
“那個是…焗蝸牛。”
顯然,她在緊張,在沒話找話。
邱總也會有緊張的時候?
“紅酒燉牛肉。”
“邱總,你還是別介紹了,”紀佳魚唇角噙著抹笑,打趣道,“食欲都快被你弄沒了…不過這個很好吃。”
邱淼然看著她指的方向,是紅酒燉牛肉,喃喃道,“這道菜,我也會做。”
“你會做?”紀佳魚用紙巾擦了嘴,鮮紅的指尖掩了掩唇,語氣裡帶了點驚異,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嘗嘗你做的…邱總願意為我做紅酒燉牛肉嗎?”
“怎麽辦?感覺我更想看你做呢…”語氣像是在撒嬌。
以前從沒有“女伴”能邱淼然做得菜,也沒人敢說這種話,讓邱總給她做飯。
如果是李特助,估計要被紀佳魚任性的言論嚇到了。
莫名的小期待,竟然在心裡升起。邱淼然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可以。”
紀佳魚拿了醒酒器,給自己也斟了些酒。
邱淼然眉頭一挑,略微感到意外:“你不是不能喝酒?”
是她幫紀佳魚擋酒,
才有了那晚的春風一度。
紀佳魚握著杯腳,淺淺抿了口餐前的甜口飲料,唇瓣染上水色,唇色更嬌豔了,比餐桌上花瓶裡的玫瑰還要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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