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氣了。”
紀佳魚走下車,直走三百多米,在拐角處停下。
是家位於商圈中心的粵菜館。
立侍在前門的服務生問:“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有,是林晚女士預約的。”
“燕京十五廳,”服務生微笑著說,“您跟我來。”
進電梯,在包廂前停下。
“就是這一間。”服務生離開前說。
“噔噔——”紀佳魚輕叩房門。
“快進來,門沒鎖。”林晚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哢擦”一聲,門鎖轉動,紀佳魚推門而入。
包廂裡,已經坐了兩個人。
林晚坐在中間的位置,向門口招手:“佳魚快過來,坐這裡。”
紀佳魚走過去,坐下。
“Kate,這是我昨天和你說的那個…”
“佳魚,這位是Kate,中英混血,她是我的戀人。”
紀佳魚把外套脫去,掛在衣架上,落座後向那人點頭,“您好。”
坐在林晚身邊的女人眼窩極其深邃,唇瓣鮮紅,眉骨突出,深棕色的頭髮卷卷的垂到肩前,似乎是洋人的骨相。
“佳魚,你好。”Kate的中文很好,“我是你媽媽的再婚妻子。”
“媽…媽?”紀佳魚重複著Kate的話,語氣遲緩,“你在說什麽?”
林晚抿唇,手輕輕拍向Kate的手臂,語帶嫌棄,又有些輕微的惱怒:“唉,你怎麽說出來了?!”
她抬頭看向桌子對面的紀佳魚,歎息聲輕輕的,“佳魚,我是你的…”
“媽媽。”
聽到最後兩個字,眼眶瞬間變得很澀,鼻尖也跟著酸澀起來,
紀佳魚想逃。
像是被拋棄過很多次的小貓,再次到新主人的家時,會找到一個隱秘的小角落,把自己小巧的身體蜷縮成一團。
其實那天在秋水風投的年會,相遇的第一眼,就有種不可言說的感覺,但當時的紀佳魚選擇了離開,有種莫名的恐懼,她不敢和林晚深交。
人在面臨重大事故是,總是想要逃避。
何況在孤兒院裡長大的孩子,從來沒有叫過“媽媽”,
這個詞,太陌生了。
心裡莫名覺得很委屈,
真的很委屈…
“哢嚓”是桌椅拖動的聲音。
“您…開什麽玩笑,”紀佳魚輕輕抽著氣,勉強保持著鎮靜,她站起身,“抱歉,我失陪一下…”
倏然間,手臂被人拉住,緊緊的。
Kate拉住了紀佳魚,“我覺得,你應該聽她把話說完。”
“林晚之前拿了你的頭髮去做了檢測,你是她的孩子,”
“聽你媽媽把話說完。”
紀佳魚被攥著手臂,指尖卻止不住地微顫著:“是嗎…那又怎樣?”
“您真的在意過我嗎?當年拋下我的時候…怎麽不在意…你是我的媽媽?”
強行裝作平靜,尾音裡的顫抖卻將紀佳魚出賣。
“我從沒有拋棄過我的孩子…”林晚輕咳一聲,伸手抽了幾張紙巾,拭去自己眼角的一點濕意,也遞了紙巾過去。
紀佳魚緩慢地顫動眼睫,手指戰栗著,從母親手底接過紙巾,
她早已濕了眼眶,“我隻記得,我叫小魚…”
“小魚,當年是你被綁架了,那時候,你才五六歲,受到刺激之後,不記得也很正常,是媽媽對不起你,”
“我和你父親離婚,他想要更多的補償金,我沒有同意,沒想到他竟派人綁了你,等我給他轉錢後,”
“他卻說,你被弄丟了……”
“我找遍了南城和省內所有的孤兒院,卻沒有找到你。”
林晚沒想到,紀佳魚其實被人販子拐走後,跋山涉水的途中,被警署截獲,當年的小魚被送到京市南郊的一所孤兒院裡。
所以,才有了林喬軒,這個和紀佳魚差不多大的孩子,被林晚帶回了林家,
她替代紀佳魚陪伴林晚,獨享林晚對於紀佳魚走丟後,因無限愧疚而產生的愛。
“隻恨我自己忙於工作,對你的照顧卻疏忽了,能原諒媽媽嗎?”
“作為林家的女兒,回到媽媽的身邊好嗎?”
“噔噔——”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Kate起身去開門。
第四個人進入包間,高跟鞋敲在地面上,腳步聲由遠及近。
直到停在桌旁,紀佳魚身邊的空位附近。
“這位是?”
紀佳魚微側過臉,“你好,我姓紀,紀佳魚。”
看清對方面孔的那一刻,手指收攏,紙巾被攥得皺成一團,
林喬軒,她見過的,就在昨天的年會,在酒店的露台上。
這兩人並排坐在一塊,仔細去看,她們其實也不是那麽相像,
紀佳魚鼻梁更筆挺,唇瓣也更柔軟豐盈,眼尾微挑,更添一點媚意,五官嬌豔又搶眼,是純粹的第一眼美女,再看…就更驚豔了。
而林喬軒的唇要薄一些,鼻子也小巧一些,屬於小家碧玉型的。
但是兩人的神態還有小動作很像,這就給人造成了一種“兩人很像”的錯覺。
林喬軒雙手捧著玻璃杯,指腹在杯壁上摩挲的小動作,垂眸思索時緩慢眨眼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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