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紅蓋頭的身影搖了搖頭,未曾言語。
薑知君一襲紅嫁衣,眉眼如畫。此刻也是溫情脈脈。
幽蘭瞧不見薑知君的臉色。
或許,她本身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方才薑母拉著薑知君的手,叮囑了一句又一句,到最後竟是哽咽起來。
薑母給薑知君披上紅蓋頭後便逃出薑知君的閨房。這喜慶的日子裡也增添了一抹悲傷。
房門外熱火朝天,薑知君清楚的能聽到鞭炮聲和恭喜聲,還有自己父親那興高采烈的聲音。
眼前是一片紅,朦朧了她的眼睛。纖細的手指上是新做的寇丹,鮮紅的很,煞是好看。
手指不自覺的捏緊紅嫁衣,她說謊了,她緊張了。
七月十七,宜嫁娶。
霍征沒做到的,蕭蒔做到了。
春風十裡,山上的月季花開進了京城。
十裡長街,春意盎然。細細的花瓣在微風中輕輕飄舞。在街道兩旁的店鋪門口,給整個街道增添了一抹生機與活力。
遠處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笛聲,那是京城著名的藝人演奏的曲子。千金難求一曲。
蕭蒔身下是令人眼紅的千裡馬,從長街走過,世人都目睹了蕭世子爺的風采。唇紅齒白,笑看風波,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嗚嗚…想要嫁給世子爺了!”
“嗚嗚,奴家也想了。”
“他二人好般配啊。”
“我早就說過才女就應該配俊郎!”
蕭蒔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到了薑府才真切了點。
利落的翻身下馬,蕭蒔溫和有禮。
“參見薑丞!”
薑淵哈哈的笑著,合不攏嘴。輕拍著蕭蒔的肩膀,“你這孩子,還叫丞相呢!”
蕭蒔從善如流,“是是是,小婿拜見嶽父大人!”
蕭蒔放低了姿態,也確實應該如此。
可單單是這樣簡短的幾句話,讓來參加薑府婚禮的大臣紅了眼,這可是蕭世子!如今如日中天的蕭世子!
“哈哈哈,好好好,賢婿賢婿!”薑淵笑開了花,一口一口的叫著。
吩咐著佑家,“讓棠泠出來吧,別耽誤了吉時。”
“不用啦!小姐出來啦!”
幽蘭歡喜的叫著,扶著薑知君一步一步的朝蕭蒔走著。薑琛倒是哭唧唧的跟在薑知君身後,眼淚擦都擦不乾淨。
薑知君的嫁衣可是蕭蒔親自吩咐皇宮一針一線做出來的。自然是不凡。
嫁衣由上等的錦緞織成,質地光滑細膩,顯著她婀娜多姿,玲瓏身段。
蕭蒔的笑容又真實了些許,彎著腰,“嶽父,安身無長物,略備薄禮,還望嶽父見諒。”
“賢婿說笑了!”
蕭蒔:“長蘭!”
蕭蒔一聲呵,長明為首的幾人帶著小廝,一箱子一箱子的往薑府裡抬。長蘭又帶著七八個丫鬟,人手一個托盤,紅蓋頭蓋著,分給在座的賓客。是黃澄澄的金子。
一旁的媒婆有眼力見的開始說著蕭蒔的聘禮。
“三錦各百匹!”
“和田玉百對!”
“金簪玉釵百十對”
……
“房契十余處!田契百十畝!”
“黃金萬兩!”
媒婆念起來沒完沒了,蕭蒔怕薑知君身子受不了,便出聲讓媒婆歇下來。
畢竟,來之前長蘭也提醒著她,婚俗規定,新娘子成親當天是不允許進食的,只能偷偷的。
“好了,不必再念了。耽誤了本世子的吉時。”
媒婆嗓子也是直冒火,這也忒多了。媒婆一掃,還有幾大頁呢。
沒等緩口氣就急忙道:“是是是,這就不念了。”
“嗯。”
蕭蒔點頭,示意幽蘭將薑知君帶進轎子裡。
幽蘭臉上洋溢著開心,知道了,知道您著急啦!
蕭蒔面帶笑意,“嶽父,小婿告退。”
薑淵摸著胡須,一個勁的應著好好好。
待蕭蒔一行人走後,薑府的賓客牙都要咬碎了!三錦!雲錦蜀錦宋錦!那可是皇家用的!再往下,也得是有權有勢的,這就是世子爺,一出手便是這般金貴。
再往後,賓客們都恨呐,聘禮你怎麽還放房契田契呢!這可是無論到什麽時候都不會貶值的東西啊!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京城很廣,按照原定的計劃,蕭蒔應當繞京城三圈,後來蕭蒔嫌累,就改成了一圈。
晃晃悠悠的到了楚靖王府,雖說是八抬大轎,可隨行的人數浩浩蕩蕩,那規模,都夠京城百姓說道上好幾天的了。
蕭蒔掀開馬車的簾子,扶著薑知君出來,長蘭給遞上紅綢花繩。
臨分開前,蕭蒔小聲地給薑知君說了一句悄悄話。
“棠泠,屋子裡有甜點。”
紅蓋頭下的薑知君莞爾一笑,聲音細如蚊,“嗯。”
明明是此刻還微笑的人兒,到了大堂裡,蕭蒔倒是板著臉了。
高堂上坐著的,一位是楚靖王,一位是楚靖王的母親,蕭太妃。
也許是長年禮佛的緣故,蕭太妃身上總是帶了些和藹仁慈。
可蕭蒔清楚,這只不過是這老女人的偽善面孔!母親如何含恨而終的,她永遠記得!
蕭太妃總歸是老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此刻卻是滿目的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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