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帝一生大氣就踹德全,導致德全被踹習慣了,一踹就躲,結果是明光帝拿德全撒氣。
“好!”蕭蒔乖巧的應著,靠在蕭皇后懷裡,給蕭卓遞眼神,讓他起來。
蕭卓一邊看著蕭蒔,一邊看著蕭皇后,緩慢的起了身,這“母慈子孝”的場面終究是他不配了。
他還記得上午母后來的時候臉黑的比他頂撞了父皇都黑,說完一句跪下之後就那麽坐著。後來他老老實實的跪著,然後不知道怎麽回事,母后好像越來越氣,要不是身邊的紅英姑姑攔著,母后都要上手打他了。
嗚嗚嗚,以後再也不聽安弟的話了。
或者說每一位母親的愛都是無私的,累了一天的蕭蒔在蕭皇后懷裡熟睡了,那懷抱跟母親的一樣,溫暖又安心。
蕭皇后聽著蕭蒔均勻的呼吸聲,想到他應當是睡著了。
睡夢中蕭蒔夢見了木槿。母親一身紅色勁裝在雪天行雲流水,雪花漫天飛舞,一柄長劍耍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她坐在小亭子裡滿眼都是那雪中一點紅。
母親的聲音傳來,“小安安你看好了,為娘這一招叫做千山妒飛雪!”
“好!”她滿臉開心的鼓掌。
可不知怎麽的母親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她挪著笨拙的身軀跑過去想要抓住母親的衣角…
一旁紅英見蕭蒔睡著了,便要抱過來,可那蕭蒔不知怎麽的竟夢魘了。
睡夢中的蕭蒔緊緊抓著蕭皇后的衣服,口中呢喃著,“母親,別離開我…”
“母親,安兒找不到你了…”
蕭皇后急忙柔聲撫慰著蕭蒔,“乖,娘親在,安兒乖乖的…”
“不哭,不哭,娘親一直在安兒身邊…”
蕭皇后感覺到自己胸前濕了一大片,心疼不已,自從受傷以來,蕭蒔未曾表現過悲傷,縱使知道這孩子隱忍,卻也無從下手。
算算日子,那人才過世不足一月,蕭蒔也才是六歲,經過喪母,又染重病,堅持到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恐怕是白日裡壓抑著不去想母親,如今睡夢裡又是出現了母親。
蕭蒔的嗚嗚咽咽聽得蕭皇后忍不住落淚,索性就自己抱著蕭蒔到了床上。
蕭卓歎了口氣,安弟那麽可憐,那他多聽他的話,多幫著他,省的他沒人玩,又被那群雜碎欺負了去。
他比安弟大三歲,如果三年前母后若是離世,那他大抵也不想活了……
……
吃晚飯的時候薑淵老臉一直拉拉,反正薑知君娘倆誰也沒管他。薑氏喂著薑琛喝粥,薑知君則是安安靜靜的吃著飯,沒發出一點聲響。
對比出薑琛的不老實,薑淵臉又黑了。想起薑氏的話,薑淵擱心裡頭憋著不上不下。
最後還是薑知君看不下去薑淵這樣子,索性也都進食的差不多,開口問道:“父親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薑淵見終於有人打理自己了,心裡小小的被安慰了一番,又見是薑知君問話,端正了態度,還帶上一點試探,“今日相處,棠泠對蕭世子感官如何?”
薑知君看著薑淵慈愛的眼神倒也沒往別處想,實話實說:“早先聽過夫子誇讚他文章,今日一見,應當如此。他為人溫和,也知禮數,相處也很愉快。”
薑知君不如薑氏,自薑淵一開口薑氏就知道薑淵打什麽主意,眼神警告過薑淵後薑淵還不以為意。
漸漸露出大尾巴,“那蕭世子跟跟霍征相比如何?”
薑知君聞言皺了眉頭,“父親這是何意?他二人怎可相比?”
第16章 一瞬間長大了
薑知君緊抿著嘴唇,小臉上有點慍怒,恭敬的行了禮之後便回房了,連薑淵的話都沒說完就走了。
“誒!棠泠…”
眼睜睜看著薑淵把小女兒氣走了,薑氏對著薑淵也有了氣,“方才都叫你不要說了,你為何不聽?你說這話不是貶低了棠泠嗎!”
讓二人比較,是說棠泠可以移情別戀嗎!
“夫人,我不是這意思…”惹惱了女兒薑淵心裡也過意不去。
“那你是何意?若是以前的蕭世子還好,可如今,整個大朔誰人不知蕭世子成了病秧子,你讓棠泠嫁給一個病秧子嗎?”薑氏沒見過蕭蒔,說出這番話也不足為奇。
可薑淵見過,站在他的角度,那蕭世子除了是個病秧子真是哪哪都對他胃口。
“況且棠泠對那霍小將軍有好感,你讓棠泠今後如何面對蕭世子和霍小將軍?”
“這……”他就順口一問而已……
薑淵不說話,成了啞巴,薑氏也不想搭理他,抱著小兒子就回房間了。就留下薑淵一個人想著怎麽哄自己閨女。
……
光陰如水,歲月如蓮。又是一年鶯飛草長。
一眨眼,一位成了名冠京城的才女,一位成了令人頭疼的行俠將軍,另一位纏綿病榻,倒也苟延殘喘了下來。
明光十六年。一月二十五。
“棠泠!”還是記憶裡的聲音,只不過變得成熟了,帶著少年人獨有的磁性。
薑知君坐在望江亭,聞聲便放下了手中珍愛的詩集。少女眉間若夏日蓮,溫婉便是與生俱來,遠觀而不可褻玩。
霍征順著狹窄又平坦的小路走了過去,少年玄華勁裝,馬尾高揚,劍眉鋒利,眼睛裡帶著朝氣,大步流星的朝薑知君奔去。
“從君,慢些。”聲音如山澗清泉,輕易拂去了霍征的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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