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前塵
宋知聲凝視著唐幼清的臉,她不止一次打量過這張臉,但這是第一次帶著這樣的目的去看,她試圖在她的臉上找到年幼時的印跡。
她那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的手暴露了她內心的雀躍和驚喜,她一點兒也沒有在宋驥面前的鎮定自若。心裡像炸開了煙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看著唐幼清臉上飛起的紅霞,她有種不真實感,不顧在院子裡,不顧來往的下人,她固執地把唐幼清拉進懷中,嘴巴也跟著撞了上去。
唐幼清嚇了一跳,還好宋知聲不至於完全失了神智。只是一觸即分的吻,卻像是乾柴烈火,要一發不可收拾了。
“是你,原來是你。”怪不得當初母親見唐幼清第一面就說你受苦了,想必母親早就認出了唐幼清,只是不知為何沒有點透,她反而以為是母親把唐幼清認做了她。
“是我,一直都是我。”和你嬉笑玩鬧的是我,喚你阿聲的是我,同你許下白首之約的也是我。
在我們相互錯過的十幾年裡,我以為你拋棄了我,而我也賭氣不曾找過你。若是我早一點回到你身邊,你會不會過的好一點……看你囿於候府,我心疼極了。阿聲,很遺憾我錯過了你這麽長時間,似海候門,我卻讓你一人待了這麽久。不過以後,你都不會孤獨了,因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世間一切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阿聲,我還是喜歡這麽喚你。”唐幼清望著宋知聲,她第一次這麽堅定的看著宋知聲,帶著孤注一擲帶著似海深情,眼中溫度燙人,“阿聲,我心悅你。不論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此情不變,此愛難逝。”
“不是機緣巧合,更不是天賜良緣,是機關算盡,是蓄謀已久。”
“看來我還挺有魅力的,讓你打小就對我念念不忘。”宋知聲笑看眼前人,看的都癡了,“喜歡這麽叫就這麽叫,我人都是你的,你怎麽開心怎麽來。”
雖然她還是沒能想起二人年幼時的相處,可是這有什麽關系呢。
畢竟,即時失去了關於你的記憶,可再次相遇,我依然會愛上你。
“你啊,最會扮豬吃老虎。”手指略帶寵溺地點了點唐幼清的鼻尖,眼中的疼愛簡直要把人看化了,要是嶽泓峰和宋伊在這裡,肯定又要大呼小叫宋知聲偏心了。
“其實我多少察覺到了,你以為我若不願意,你能算計的這麽順利?你就是狐王專門派來勾引我的小狐狸精,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小狐狸精。”說著把唐幼清抱了起來,大步往自己的臥房走,路上真巧遇上了擺早膳的張媽媽等人。
“夫人,這是?”
“唐姑娘有些頭暈,我帶她去臥房休息會兒,峰兒也出門去了,早膳先撤了吧,我讓你們上的時候再上。”壓抑不住的低笑聲從頭頂傳來,羞得唐幼清把臉靠在宋知聲懷裡,頭也不敢抬,這人說起謊來真是面不改色。
“是。”張媽媽接了吩咐,派人又把膳食送回了廚房,看著她們二人進臥房,對這架勢一頭霧水,夫人偏冷的性子,什麽時候和唐姑娘這般親近了。
輕柔地把唐幼清放到床上,珍重再珍重的樣子像是在對待世間最美麗的琉璃,“我說那些話倒也不全是假的,你昨日一夜未睡,又心神不定的,我帶你到我屋裡躺一會兒。”
“我睡不著,我現在興奮的不得了。”唐幼清手中緊緊攥著宋知聲的衣角,眼前的一切太美好了,像夢一樣,她不敢松手,怕一松手,幸福就溜走了。
“那就不睡,閉目養神,陪我說說話也行。”宋知聲也躺了上去,緊挨著唐幼清,她一隻手把玩著唐幼清的一股秀發,看著唐幼清把頭輕靠在她肩上,乖巧地蹭著她,一抬眼就看到她那秋水明眸,像貓兒一樣,宋知聲好笑地想。
“你剛進府那會兒我派人查過你。”感受到懷中人一瞬間的緊繃,她安撫般地拍了拍唐幼清,“你……不是雨煙吧?雨煙是齊州知府進獻給嶽茂行的清倌,可你根本就是江南習性,你騙得過嶽茂行,卻騙不過我。”
唐幼清睫毛忽閃,遮住了眼中思緒,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刻,她露出苦笑,“阿聲,我不是騙不過你,而是根本不想騙你啊。”
宋知聲憐惜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雖然此時聊這些有些煞風景,可是是時候把這刺拔出來了:“春香……本來就是你的人吧,是你用來傳音和監督我的?之前候府出事,你第一時間就得了消息,你說是我醉後告訴你的,可我酒品極好,喝多了說的話我不可能沒有印象……還有上次遇到的那個乞丐也是你的人,翠香樓也有你的人,你借著嶽茂行的身份,布了這麽大的局,你……你想做什麽?”
“我確實不是真正的雨煙,我……”前塵舊事重提,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用緊張,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我本就是信你的。”還是不忍心把人逼得太狠,看這人難受比她自己受傷還難受。
“我最大的秘密你都知道了,其他的告訴你也無妨。”定了定神,唐幼清深吸一口氣,開始將一切娓娓道來。
“是我失算了,阿聲還是如小時候一樣聰慧無二。”
被心上人誇獎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宋知聲不知不覺間話中帶上了驕傲之意:“我掌家多年,內院的家生子我哪個不認得。突然冒出來一個不知名的家生子,你以為有張媽媽幫你說話我就不會懷疑了嗎?我不過是想看看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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