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靈,不怪你。山神鬥法,驚天動地,你也差點死在山中。”一位道長要扶祇靈,祇靈搖頭:“都怪我。”
師父聞言跑過來,強拉著祇靈進了帳篷。
“勿在外面失言。”師父意有所指地警告。
“師父……就是我……”葉祇靈指著自己的鼻子。
“是命,不是你,都是命,否則為何讓你認識那黑熊精怪,又讓你看到這場爭鬥?我知道是你喚的雷,畢竟山神相爭,是不會大肆破壞的,畢竟以後都是自己的地盤。我不讓你用術法,卻怕你產生邪念,不敢說是因為麒麟血天賦異稟。這是報應啊。”師父搖頭。
“師父,那要怎麽辦,想想辦法,殺了我祭山也好,怎麽都好,你想想辦法好不好?已經死了三人,不能讓火再燒到山下居民了……”
足矣道長握著葉祇靈的肩膀說道:“祇靈,你聽師父說,師父等一下就要進山救火,大約是不能再離開這座山了,你答應師父一定要好好長大,去找到與你綁定之人,你的命才有解,一來如今綁定在逐年變得不穩定,總有一天你的麒麟血會恢復原來的惡勢,少許就能燒山屠城,如果暴露必為玄門不容;二來那人是來求平安的,卻被你師父我牽扯進邪術,師父我良心不安,本以為可以保她一世太平,誰知綁定竟然漸漸淡了,必然是她將有大難,你務必保她平安,因為將你們綁定,為師為不惜用盡數百新生怨魂,即便綁定斷了,你們的命運還是會被牽連。”
葉祇靈著急:“師父呢?師父不和我一起找嗎?如果真的找不到怎麽辦,我一個人怎麽辦?”
“找不到便是命,等你麒麟血恢復惡勢,你就離群索居,切勿再出來了。知道嗎?她的生辰八字你記得的,一定要去找。”
“知道了。可是師父這是我做錯了,讓我去吧,看著哪有師父去了,徒弟獨活的?”
足矣搖頭,語氣越是急切,他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卻快來不及了:“用盡數百新生怨魂做法的時候,為師就在等報應的一天,終於等到了。自古以來,帶麒麟血之人很少活過十八歲,不是被抓起來囚禁研究,就是被拉去放血燒城,如今你都平平安安到十六了,血也沒再氣過大火,證明為師的想法是對的,讓你替人擋災,能消耗一部分麒麟血的能量,反而使你能正常生活,你以後也要堂堂正正地活著,證明給那些見到異類就只知道打殺的人看,麒麟血一樣可以正常生活。”
“祇靈答應我,別叫我死不瞑目。”師父懇切地對祇靈說。
“我答應你師父,我答應你,只要我活著,我一定盡全力去找綁定之人,好好保護她,好好活著。”
祇靈用力抓著師父的衣服:“師父,讓我去吧!我可以,麒麟血不是天賦異稟嗎?該死的是我對不對,不是大多活不過十八嗎?我不想你替我去死……”
“你道行太淺,怎麽鎮守一山?記住我的話,好好活下去。”足矣用力按住葉祇靈的肩膀,葉祇靈立刻渾身僵硬難以動彈。
足矣獨自出了帳篷整了整長袍,向眾人道:“一山不可無人守,就由我去吧。”
霎時間誦經聲更盛,回蕩在山底,只見足矣孤身走入林中,越來越遠,化在山間,再沒有人見過。
而葉祇靈哭著撲出帳篷要追上去,偏偏大風大雨起來,迎面將她扇倒,滾在泥漿裡面。眾人紛紛去勸,而葉祇靈長跪不起。
雨下了多久,葉祇靈就在山下跪了多久,她知道自己這一生都難贖此罪。
從前父母將葉祇靈拋棄在玄壇門下,她還有師父,如今殫精竭慮為她著想的師父被她害死了,她就是真正的孤兒了。
從此她苦練外家功夫,由實入虛,以刀斬鬼,四處助人,再也沒提過道術的事情,性格也愈加孤僻。
葉祇靈看著跪在山下的自己,所有的回憶畫面像卷軸一樣收起來,變成了一本書落在她掌心,而她自己正端坐在一張木桌前,對面還坐了兩個人——宴遇之和鬱冬。
舉目四顧,這裡是一個木結構的書樓,有著大量的書冊。
宴遇之此時正在哀聲歎氣:“可憐可恨啊,葉祇靈這孩子這麽多年守口如瓶,不肯修道術,原來還有此事。”
“她也沒得選,這些事傳出去,哪一件玄門都要大地震一番,難為她守得住秘密,”鬱冬說,“好了,麒麟血天賦異稟,難得抓我們祇靈‘入夢’一次,可不會像剛剛奕之那麽傻呆呆的,問什拿什麽,她說不定就要醒了,我們放她回去吧。”
“等等,吃個瓜,換個視角看電視劇怎麽樣?祇靈,我要看遲奕之,快去拿來。”宴遇之說。
葉祇靈發現自己聽到指令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走進書架中間,眼前書籍快速流動,很快就出現了一本叫《遲奕之》的書,作者還是葉祇靈。
“師叔欺人太甚!”葉祇靈本就還沉浸在失去師父的難受之中,此時奮力反抗,將雙手被到身後。
宴遇之走過來嘖嘖稱奇:“你果然很有‘入夢’的天賦,竟然在我的地方能違背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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