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抽走我的魂魄?為什麽?朋友一場,就算死, 你也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吧。”遲奕之問。
“你不會死,你不是最喜歡蛋黃嗎,我只是請你讓出你的身體,住到蛋黃身體裡面去而已,有人需要你的身體救命。”陳可愉說,一邊說,一邊將遲奕之重新綁好。
遲奕之想起那天在天台,陳可愉和貓媽媽商量讓小貓安慰她的樣子,又想起她笑得燦爛問遲奕之最喜歡哪隻小貓的臉,不禁渾身發冷,顫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可憐人罷了,我們同病相憐,變成貓,你說不定能活得更久。”
陳可愉戴上手套,舉起一把手術刀,又說:“既然你不配合,就只能使用一些粗暴的辦法了,要在這具身體上留下疤痕,我還真是心痛呢。”陳可愉露出惋惜的表情,她看遲奕之的眼神複雜極了。
“那天的車禍,也是你帶我去看的對嗎?”遲奕之又問。
“當然,要不怎麽回收那個蠢貨的魂魄,不過竟然跑了一個機靈的小鬼,哼,害得我只能大費周章把你們引上山,還丟了隻人皮鬼。”
“你和我做朋友,假裝支持我的舞台活動,只是為了獲得我的信任綁架我?不用這麽大費周章吧?”遲奕之不解,這簡直就像……
“不得不說,你身邊有很厲害的人守著,我只能小心行事,墜樓也是我自導自演,只為了打消你的疑慮。你真好騙,好騙得可愛,讓我忍不住施舍了一些同情心。”
沒錯,這簡直就像臨終關懷。那些溫和熨帖的撒嬌、安慰、救命都只是角色扮演……遲奕之想起那些親昵的舉動,隻覺得胃裡抽搐。
陳可愉用手拍了拍遲奕之的臉頰:“放心,我會沿著發際線和耳後切的,只要有傷口,一切都簡單多了……”
“別碰我!”遲奕之轉過臉,又被陳可愉捏著下巴一寸一寸挪了回來。
一聲尖銳的嘯叫傳來,連帶著整個空間都晃了晃,陳可愉站不穩手一抖,在遲奕之額角拉出一條血線,她將刀扔得老遠,咒罵一聲,替遲奕之處理了傷口,打開門離開了這個空間。
遲奕之喊了幾聲,沒人回應,手指挪動著,竟然從背後摸出一個尖嘴鑷子來,原來剛剛她打翻了那個鐵盤,就料到不會成功,偷偷留了後手。她一點一點用鑷子刺著束縛手的皮帶,皮帶很硬,但是用力可以刺穿,要解開只是時間問題,遲奕之強烈的求生欲讓她力氣倍增,就連之前那種渾身綿軟無力的感覺也逐漸消失,她很快就獲得了自由。
滑下床鋪,遲奕之因為被束縛太久,腿腳麻痹險些摔倒,她扶著床,看了一眼祭台,還有那隻可憐的躺在白色燈籠旁邊的小貓,那些祭品都怒目圓瞪,小貓也七竅流血,但是遲奕之已經不覺得恐怖了,她冷靜地提起燈籠照明,然後找到被扔遠的手術刀作為防身武器,打開門想要離開。
可是門外只有一片弧形的圓牆。
遲奕之將燈籠和刀試探出去,發現牆是實實在在的牆,她不信,便收了刀,一手拉著門把,一手探去,誰知道手順利地陷進去,並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拉力,遲奕之連忙將自己的手拉回來,只是來不及手背一涼,已經被劃出深深的傷口。
她連忙回到裡面,給自己包扎上,然後用推自己的床將空間裡可以拿走的東西搜刮一空,唯獨沒動那隻小貓蛋黃,她替小貓蓋了塊布,就推著床到了那堵牆前面,試著往牆裡面扔東西,其他東西通通撞牆落到了地上,只有一個作為貢品的雞頭,順利地滾了進去,遲奕之聽到裡面機器切割的聲音,就像他們參觀看到的廠房裡用的切骨頭的電動鋸條。
這個雞頭上,撒了陳可愉碾碎的靈魂,也就是說有靈魂的東西才能通過。
還剩下五個祭品,豬頭、牛頭、羊頭、鴨頭和兔頭,遲奕之拿起來,逐個扔向牆的不同方位,只希望有一塊地方穿過去是安全的。
同樣的廠房裡面,葉祇靈正在苦苦支撐,粉塵灼燒著她的喉嚨,而剛剛被她打倒的“牙齒”們,又在胃裡復活。
陳可愉站在遠處舉著一塊發光的石頭看熱鬧,她掐手訣將兩個空間疊化在一起,嘲笑到:“葉道長不會以為這是真的人體吧?口腔是口腔,胃是胃?不是呢。”
葉祇靈一刀將拿著砍骨刀的人斬開,背對著牆,盤算著怎麽殺出去弄死那個罪魁禍首。
自從陳可愉來了,這些“牙齒”似乎有了靈魂,比之前難纏多了,幸好依舊有限制,同時行動的最多不過四到六個。
“好刀法,不過我大可以告訴你,這些陰牙的組成,是整個廠房裡面所有的材料,我想用什麽,就用什麽,包括……你心心念念的遲奕之哦。”陳可愉冷笑。
葉祇靈的刀法瞬間沒了氣勢,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她實在難以分辨這句話的真假,因為這些“牙齒”每次出現拿的武器也確實有不同,碎成的肉塊也有大有小不盡相同。
“不要拖延,將她排出去。”陳可愉下令。
整個空間又扭曲抽搐起來,一面牆上出現了黑色的洞口,葉祇靈被逼得往那個洞口擠壓,四把砍骨刀被她用刀架著,用力彈開,可是已經沒有了回防的余地,等第二波攻擊襲來,她只能狼狽側翻,還是被一把砍骨刀劃到了右肩,血液慢慢溢出,被葉祇靈按著沒有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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