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陽說:“真是驚險萬分啊,我聽了都替祇靈師妹捏了把汗。那奕之妹妹還記得,有多少人圍攻你們嗎?還是形勢險峻,記不清了呢?”
遲奕之看著陳述陽,她能感覺到這人對葉祇靈對亦家並不友善,是以回答他的問題格外謹慎,她仔細想了想當時的景象,確實是不記得有多少人了,於是回答:“應該有三個以上……我記不清了,都是在攻擊祇靈,大概是不想傷害我的身體。”
“這麽說,當時你是安全的?”
“她隻是不想在我身體上留下傷口……”
“回答我是還是不是?”陳述陽一改和善的臉色,雙目凶光畢露,盯著遲奕之。
遲奕之被驟然變臉嚇了一跳,葉祇靈當即擋在了她面前:“她是受害人,不是犯人。陳師兄過分了。”
“是我魯莽了,不該對女孩子這麽凶的。確實,她是受害人,不該被審問,那你呢?葉祇靈?你們口口聲聲說情勢緊急必須放火,但是遲奕之暫時不會被傷害,而你……”陳述陽頓了頓,轉身朝向篤竹道人,又繼續說:“如果真的情況緊急,被多人圍攻,那為什麽葉祇靈身上半點傷都沒有?如果說刀法過人,被三人以上圍攻,依舊遊刃有余,那她為什麽又要放火?”
“她……”遲奕之剛想說葉祇靈受了傷的,猛然想起這家夥的傷口瞬間就愈合了,大約也是秘密的一部分,立馬收了聲。
“奕之妹妹想說什麽?”陳述陽問。
“她救我才惹出的是非,如果要罰,可以罰我,三年五年十年,衝我來。”遲奕之啞著嗓子說。
“遲小姐不是玄門中人,不必為此煩惱。”篤竹道人說。
“你們若執意如此,我便在玄門法壇下賴著不走,豈有讓恩人受罰,我逍遙自在的道理。”遲奕之咬牙瞪著桌上幾人,隻覺得他們面目可憎。
桌上一時沒人說話,陳述陽卻突然鼓起掌來:“好好好,好一個棄車保帥啊。”眾人看向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陳述陽站起來,甩開他的折扇:“遲小姐,你說你是被騙喝了藥,留在了路白肉廠對嗎?”
“是的,那人奪了我朋友的身體,我防不勝防。”遲奕之應到。
“你之前從來沒有去過路白肉廠嗎?”陳述陽問。
遲奕之想了想:“我五歲生過一場大病,之前的記憶也零零落落,在我記憶裡,我從未到過。”
陳述陽手上折扇一拍桌子,竹片撞到木製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哼,是嗎?可是我去查了交易記錄,這家廠房,本屬於旺福集團,根本就是你家的產業!”
遲奕之瞪大眼睛,有些怎舌:“是……是嗎?我不清楚……家裡的生意,我從來不清楚……”
“你不清楚?滿嘴謊言!拿上來。”
陳述陽的門人拿來了一個筆記本,遲奕之見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見過。
“事關重大,我便將遲小姐房間裡的這本筆記本借出來了。此事由陳家門人和樓家後生以及道成宮李修士今早共同前往借出,可證實我所言非虛。”陳述陽說,這裡的“借”自然不是闖門借,多半是放隻小鬼去偷的,不過有三家人在,可以證明東西確實在遲奕之房間。
遲奕之這才想起來,是遲翊星留下的調查筆記。陳述陽翻到一頁剪報——
旺福集團少東家及夫人車禍身亡……死前最後一站是家中的食品加工廠。
陳述陽沒有給遲奕之反應的機會,接著說:“你親生父母死前的最後一站,你說你不清楚?這筆記本就明明白白擺在你房間。這陣根本就是你找葉祇靈設的吧?為的就是復活你的父母,旺福集團這麽有錢,又一向和玄門有往來,尤其是亦家,要保留一個剛死的魂魄,易如反掌吧?你們替魂魄找了新身體,又假裝自己是受害人,才會有一個根本沒留下蛛絲馬跡的奪舍人存在!最後你們怕被看破,還放火將廠房燒得乾乾淨淨,因為一旦被識破,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清修十年了。”
此時在座所有人都很驚訝,畢竟雖然去調查過這間廠房,但是二十年前的產權並沒有追溯過。屋內眾人交頭接耳起來,看向遲奕之和葉祇靈的眼神也有些變化。
“我並不會什麽奪舍陣法,我們……”葉祇靈並不是那種會大聲嚷嚷或者演講製造氣氛的人,此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說出來的話也是乾巴巴的。
而遲奕之在葉祇靈身後雙手握著衣服,渾身發抖,聲音近乎嘶啞:“你血口噴人!”
這話一出,屋內安靜下來。遲奕之用雙手移開擋著自己的葉祇靈,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陳述陽的鼻子:“我從未見過我親生父母,人沒見過,魂魄也沒有,我甚至不知道他們存在,我做夢都夢不到他們,你憑什麽空口誣陷。我敢發毒誓沒有半句虛言,否則全家橫死,你敢嗎?”
陳述陽一時間被鎮住了,他就算是流氓,也不敢在這裡賭上全家老小性命,回頭老爺子知道了,還不得給他腿打斷,這個遲奕之,還真是個瘋子。
“述陽,你的指控太過嚇人,若是沒有證據,立刻給遲小姐道歉!”清珺道人嚴厲地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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