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身符,感覺要不是那個護身符,我一定完蛋了。”陳可愉嚴肅道。
遲奕之有些無語,將陳可愉送進救護車,撿起自己的拐杖和衣撐回宿舍,有人追著她問:“遲同學,你那個護身符是不是來自鹿蹊觀啊?”
想到自己將會給鹿蹊觀做一個天大的免費廣告,遲奕之就氣不打一處來,但也不能騙同學,隻好勉強點點頭。
無論如何,明天一定要去找那個騙子女神棍要個說法!
第二天是周六,遲奕之起了個大早,隨便上了個底妝,墨鏡一戴就出門了,咚咚跳了兩步,又倒回宿舍,找出了自己顏色最深的一支口紅,抹在嘴上像剛吃了小孩一樣,畢竟是去討要說法,沒個唬人的妝容可不行。
出校門遲奕之打了個滴滴直奔鹿蹊觀,app上寫著預計車費要兩百多,但遲奕之不蒸饅頭爭口氣,她在腦中反覆演練,發誓今天不讓那個亂解簽的葉祇靈道歉並拿回一百八十塊絕不罷休。
不過要是對方好好道歉承認錯誤,也可以不要拿一百八十塊吧,畢竟算命的事,很難說得準。但既然是說不準的事情,她又憑什麽說這麽準?“出道觀就能遇到”,搞得跟真的似的。
遲奕之萬萬沒想到,她氣呼呼地找到在解簽台看書的葉祇靈,說完“你的解簽大錯特錯,把我害得好慘”,葉祇靈第一句話是:“不可能,我不會出錯。”
遲奕之瞪大了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睛,像在槐都白天大街上見到了八條腿的青蛙,這個青蛙還爬過來開口說普通話一樣不可思議。
“你說我出道觀就會遇到貴人,結果我遇到了一個大騙子,害得我硬生生錯過了爆紅的機會。”遲奕之雙手撐在台上,逼迫著葉祇靈抬頭看她。
“那人可是你一出道觀就遇到的第一個人?”葉祇靈問。
“那天你也在,你不是看到了嗎?”遲奕之好沒氣地回答。
葉祇靈略一思索,遲奕之也低頭想了想,兩人看了看對方,都沉默了,遲奕之平時也是有些偶像包袱的,但此時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我靠!你才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人!你這行騙技巧也太成熟了!現在是不是準備說你才是我的大貴人,我不能得罪你還得給你磕頭啊?”
葉祇靈生硬地解釋到:“我只是剛好下班,您想多了。而且僅僅過去十多天,以後如何還未可知。”
“你是說那個大騙子,以後還能是我的貴人?還是你以後得道成仙準備罩著我橫行人間?行了,別忽悠我了,把我那一百八十塊退了,我就當沒發生過。”
葉祇靈指了指桌腳上貼的規定。
遲奕之眯著眼看了看桌角小字:求簽解簽僅為娛樂活動,請勿迷信,善款一經捐出,概不退還。
“怪不得這道觀香火旺盛,原來行騙經驗豐富到能行文列出來啊。”遲奕之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葉祇靈歎了口氣,又拿起面前的書看了起來。那聲歎氣踩到了遲奕之的尾巴一般,她伸手按在書上,再次強調:“要不你道歉認錯,要不把錢退我,別在這裝清高了。”
剛剛拍在桌面的手,沾了一點點水,在葉祇靈的書上留下一個淺淺的點。葉祇靈是愛書之人,饒是脾氣算好的,此時也被眼前人的態度膈應到了,她合上書,冷靜地,口齒清晰地,再次和遲奕之強調:“我說了,我解簽不會解錯,只是時間不夠罷了,您再等等。”
“等什麽,你知不知道人爆紅的機會有可能一輩子都只有一次?”遲奕之說著眼圈紅了。
葉祇靈見遲奕之糾纏的原因就是“錯過了紅的機會”,無奈地說:“我和您說實話了,看您印堂發黑、面中帶晦、影子發飄,近來紅這種事本來就輪不到你。”
這下可是把遲奕之這顆小炮彈徹底點著了,她把包往桌上一摔:“死騙子,你憑什麽說我紅不了?我再不紅也憑本事吃飯,每日更新來摳摳群:么五二二七五兒吧椅不像你盡做這些令人不齒的事情!”
遲奕之今天的包是個沒拉鏈的托特包,這一摔裡面東西掉了一地,就包括她爸媽苦心搜羅的護身符們。而遲奕之因為激動,又加上只有一條腿承重,整個人撞到了桌子上,自然也壓到了坐在裡面的葉祇靈。葉祇靈腳用力踩地扶住桌子,才沒鬧出摔一地的場面。
但這一踩,偏偏惹上了大事。
遲奕之蹲下來收拾包裡面的東西,撿起葉祇靈踩在腳下的符咒,自己也愣住了。
“這張符,是我爸請一位行蹤不定的道長畫的,前後花了三十多萬打點,”遲奕之看向葉祇靈,“賠給我。”
葉祇靈仔細看了一眼那張黃色的符紙,滿不在乎:“這有什麽。我就能給你畫十張,你家這才是被騙。”
“祇靈,不可妄言!”一道威嚴的聲音從裡間傳來,喝止了葉祇靈,過了一小會兒,兩人看到有位白眉道人從後面走了進來,也不知道是從多遠的地方過來的,聲音竟然可以如此清晰地傳達。
葉祇靈連忙行禮作揖。
“這可是你師叔宴遇之的手筆,她的道行豈是你能比的。你與她解簽,說了些什麽?”道人聲如洪鍾。
“說她出道觀門即遇貴人。”
“你第一天來觀裡,背的規矩可還記得?”
“解簽不可盡言,言盡則偏。”
“記得又為何做這樣的事?罰你打掃廣場,你可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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