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奕之喝唐悠尷尬地笑了笑,看這院牆頗高,翻出去也難,只能跟著閆慶文又回到了原來的院子,而後閆慶文就一直坐在她們門口打坐,不給她們出去的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飯點,閆慶文轉身去門口端飯的功夫,遲奕之跑了出來,誰知竟然被閆慶文扛回去了,唐悠見他一手托著木盤,一手拎著遲奕之,還閉眼不斷說“冒犯了”,走上幾級台階,木盤裡面的菜湯一點不撒。
唐悠雖然有過系統的訓練,但看對方這功底,一人擋她們兩個是綽綽有余了,想要硬闖怕是不太可能。遲奕之也明白過來這件事,飯也不吃,就坐在門檻上和閆慶文講道理,這回閆慶文是鐵了心油鹽不進,盤坐在地念念有詞,儼然一副認真打坐的樣子。
食不知味的遲奕之看著唐悠在認真吃飯,便問:“唐警官想想辦法啊……”
“你出去了也找不到葉祇靈在哪,既然大家苦心孤詣讓你留下,就一定有原因。人口失蹤可以報警,顧別塵也一直聯系不上,我已經報警了。”唐悠倒是淡定。
遲奕之眨了眨眼睛有些呆愣:“顧別塵失蹤?你現在才說?你怎麽不著急啊?你們好歹交往了那麽些年……藕斷絲連的。”
唐悠喝掉最後一口湯,慢條斯理地說:“顧別塵那是銳意找死,誰能攔住,左右都會死的,她自己也說了自己不能見母親,又非要去,所以發生什麽我都不意外。”
“嗯,那你拿筷子的手不要抖。”遲奕之心直口快,拆穿了唐悠又有些後悔。
“她失蹤的時間也太蹊蹺了,她說去母親所在的療養院,也很蹊蹺,因為阿姨以往生病都從不下山,說是非身死不會離開。”唐悠繼續說。
“療養院?”遲奕之皺眉,總覺得這個詞語有些耳熟。
“樓家有個療養院。”門外的閆慶文不知什麽時候停止了念經,豎起耳朵聽她們講話,此時插了一句嘴。
遲奕之雙手一合,激動起來:“篤竹大師剛才說,對方可能不但是針對祇靈的,不知道為什麽還想抓住我,既然想抓住我,拿祇靈釣我再合適不過……我覺得這個療養院,是樓安留給我自投羅網的地址。”話音一落,屋裡屋外都安靜下來。
倒是想通了的遲奕之開始吃飯,像完成任務一樣往嘴裡塞,然後機械地咀嚼,大有想吃成胖子把門口的閆慶文撞飛的架勢。
“他們怎麽知道抓了祇靈你就一定會去?”閆慶文在外面探頭探腦半天,終於發問。
遲奕之吃東西還沒咽下去,唐悠便接話了:“這兩人小情侶愛得死去活來怎麽可能不去?”
一口湯卡在遲奕之喉嚨裡面,嗆得咳了出來,到處找紙巾。
閆慶文聽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打坐了,眼睛睜得溜圓:“小情侶?真的嗎?我記得你那次還特地來罵祇靈的,怎麽罵出感情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不是冤家不聚頭。葉祇靈被我們小遲這麽一罵,就開竅了。”唐悠見閆慶文一臉八卦的樣子,也不管遲奕之已經是滿臉通紅,連忙趁勝追擊。
閆慶文聽了更加來勁:“真的嗎?我還以為祇靈木頭一樣的人,根本沒這心思呢?”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連連拍門框:“對對對,那天她被遲小姐罵了一頓,還和我說遲小姐影子不對,她要請假去看看。”
“這一看就救了小遲一命,緣分就這麽結下了。”唐悠說。
“然後呢?然後怎麽看對眼的?”閆慶文追著問。
“後來吧,我們小遲這樣子,不用說,把葉祇靈迷得七葷八素的,葉祇靈就告白了。”唐悠繼續瞎扯,遲奕之一邊吃飯一邊臉已經要埋進碗裡面了。
“祇靈會告白?葉祇靈?真的?那可是祇靈。”閆慶文滿臉的不相信。
“那怎麽樣,在觀裡祇靈是寶貝,但在外面我們小遲全網上千萬粉絲呢,”唐悠理所當然地說,“你還是放我們出去,不然祇靈出事了,小遲也活不了。”
閆慶文聽到這個,眉心那一塊就結了疙瘩,很苦惱地自己嘟囔了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說完又背對著唐悠兩人,似乎不忍心繼續對著,但身體還是擋在門中間寸步不讓。
一邊的遲奕之從飯碗裡面抬起頭,看著一臉正氣胡說八道的唐悠,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唐警官和顧小姐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唐悠挑挑眉,不自在地偏了偏頭想起顧別塵,心又沉了沉。遲奕之見她臉色不好,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老陳十有八九是被她連累的,遲奕之也很愧疚。
“閆師兄,我是認真的,你不是說葉祇靈本來沒有反抗,後來撿到個石頭就開始反抗了是嗎?那個石頭上面有我和她的生辰八字,是定情信物。”遲奕之也開始半真半假地胡說八道,她知道閆慶文動搖了。
“她把我支開是因為我們之間有誤會,所以她打算自己死掉一了百了,那個石頭我留在院子裡是想和她坦白和解的。”遲奕之說著說著也難過起來:“我一直沒機會說清楚,等終於鼓起勇氣要說了,樓家人就來了,祇靈從鬼市出來身上傷都沒好全,從床上下來路都走不利索,撐不了多久了,這時候你們把我困在這裡,保我安全有什麽用呢?我要是沒有趕去找她,這輩子也活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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