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這麽重的陰氣,換個人馬上就陰氣侵體一命嗚呼了,得虧祇靈是……”說話的人自覺不對,畢竟麒麟血是不祥之物,便把話收了。
“是啊,唉,就算有麒麟血,也是抵不住,祇靈起身的時候踉踉蹌蹌的,就那一下,你們知道吧,站不穩,祇靈就用手扶了一下樹乾,他們以為祇靈藏了武器,馬上就圍攻了上去,什麽東西都往祇靈身上招呼……畜牲!”閆慶文想起那場景就來氣,擼了擼袖子:“我哪裡能忍,馬上也衝了上去,替祇靈擋開一些拳腳,仗著蠻力,把那些人的法器都搶了,那些豬狗不如的家夥,呸,結果有人丟了法器,竟然直接抄起狗盆就打人……”
“太不像話了……這些人能和祇靈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就是想表現立功,為了點獎賞是非不分,這就是當今玄門。”有人憤憤不平地評論,聽著閆慶文的描述,都是眼眶紅紅、義憤填膺的樣子。
“唉,祇靈縮在樹下邊,抱著頭一動不動,愣是沒反抗,但是狗糧被他大爺的撒了一地,狗也急眼了,咬人咬見血了,被一腳踢開,祇靈不敢起來,就喊狗趕緊進屋去,我就把東西往地下一扔,先把狗送進去了,因為狗就是我放出來的,我尋思著讓它把車鑰匙給祇靈,但是看著祇靈並不想跑,扔鑰匙也是白搭。”
“一出來就亂了套了,聽說誰有人用石頭砸祇靈,實在欺人太甚,祇靈氣不過,頂著一身的水鬼闖進車庫拿了車,硬是突圍跑了,當然師父肯定幫忙了,不過現場那些人的段位,比不上師父半根毫毛,當然沒看出來。”
閆慶文又繼續說著,中間大約是葉祇靈開著車往鬼市暗道跑,只要跑進鬼市,這些居心叵測的“玄門正派”就拿捏不了她,畢竟她在鬼市可是有案底的人,一進去就該被抓起來了,誰敢跟鬼市要人。而鬼市悍匪,眾所周知,越厲害的,就越可能被留下維持秩序,戴罪立功,簡而言之就是抓去當免費公務員。雖然也要吃很多苦,這可比被樓家抓走幽禁強多了。這些人說是幽禁,實際大可能是拿去做什麽實驗,或者被當成武器庫天天抽血,這也不是沒有先例,歷史上死在實驗室的麒麟血宿主不在少數。唐宮有一次大火,就正是逼迫麒麟血宿主與異獸雜交導致的。
這一路跑,就跑到了槐都郊外,一片林子裡,眼看著葉祇靈就要進鬼市了,但玄門眾人拿她束手無策,這邊人多卻沒有有效的指揮,又各懷目的心也不齊,畢竟樓家和陳家甚至沒吵完把葉祇靈關到哪家的地方去,加上有閆慶文和篤竹這對內鬼,葉祇靈跑得倒是還算順利。
“這麽說你和師父扛起祇靈扔進鬼市就行了,你們怎麽還弄成這樣?”
“我們也不好公開翻臉啊,只能暗中相助,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卑鄙無恥。”閆慶文的聲音低沉下去。
“比那成百上千的水鬼更損?”
“那都算陽謀。”閆慶文冷笑。
“怎麽了?”
“祇靈跑得好好的,有人……有人開槍了,打的腿,我看是擦傷了祇靈大腿,又沒有讓她無法動彈,一定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因為那個時候沒人能近攻祇靈,一來水鬼礙事,二來麒麟火燒起來必然會燒死靠近的人,他們就搞來了槍,要是一擊斃命也就罷了,偏偏發的是擦傷腿……”
“所以今天報的郊區大火……是這件事?還燒到了山下民宅?”
“哼,當然會燒到,祇靈只要繼續反抗,再跑幾百米就能靠近陰水漂進鬼市,但她不敢動了,因為只要一動彈,流血不止,火就會跟著燒過去……這時候樓安說,她有辦法滅火,只要祇靈和她走。”
那時山上人被大火驅散,留下的不多,是而樓安原形畢露。
篤竹氣不打一處來,狠厲質問:“行此下流之事,樓家還有什麽臉面說自己是玄門正派。”
樓安倒是臉皮極厚,苦口婆心勸到:“長痛不如短痛,篤竹前輩,此人不抓回去,任她一腔怨氣流落鬼市,日後必有大麻煩。”
閆慶文記得那個場景,疼得有些抽搐的葉祇靈想繼續跑,但是火迅速蔓延,直逼山下村莊,她只能停下來做了簡單的包扎。篤竹當即做法滅火卻收效甚微,他實在別無他法,只能朝葉祇靈喝到:“祇靈,不要走了,火就要傷及無辜百姓!”
葉祇靈臉上難得有那麽多表情,痛苦、失望和不甘,她說:“我就不配好好活著嗎?我就隻配被你們關在籠子裡像隻老鼠一樣乞食嗎?我只是個普通的有血有肉有欲望的人,憑什麽淪落至此?燒到無辜的人與我何乾?要怪的不是這幫滿口剿滅妖怪卻手段下作的正派修士?”
“祇靈,這不是你真正所想,莫要入障。”篤竹祥和的眼睛看著葉祇靈,卻也沒有多勸,只是坐在大火之中,開始以自己血為引,再次作法遏製火苗向村中撲去,篤竹一口一口的鮮血落在火舌之上,竭盡全力才避免了更多傷亡,本來四散奔逃的玄門人,受到感召,也紛紛想起滅火的辦法,但這些努力比起麒麟血滔天的威勢,不過杯水車薪。只有樓安等人站在火焰之中安然無恙,顯然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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