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拉了拉手上的繩子,確實是從門後穿過來的無疑,頓時明白了遲奕之的用意,如果沒有這道繩子,唐悠少不得懷疑是自己在昏暗的天色裡面頭昏眼花又心急,產生了幻覺。
“要把門踢開試試嗎?”唐悠心裡沒底,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以前基本都是聽顧別塵講故事,顧別塵這人說話十分只能聽兩分,她從來沒往心裡去過。
“不用,我知道要怎麽辦。”遲奕之倒是淡定地走了過來,哎呀到處的門都關上了,這陣仗,她熟。
唐悠看著遲奕之按不知什麽順序,拉著線穿過各道門,將風箏線穿過各道門把,院子裡有兩道,房間裡面也是兩道,然後把繩子拉緊,頭尾在屋子裡打了個結,唐悠見繩子在空間裡以奇怪的方式穿插交錯著,而遲奕之又從床上拿了個枕頭,放在線交錯的地方。
“過來幫我扶著枕頭。”遲奕之說。
“這是?”唐悠有些摸不著腦袋,但還是依言照做了。
“我記得葉祇靈就是這麽乾的,這個東西要破開,得同時打開所有門。”遲奕之說完,帥氣地給了枕頭一腳,幾道門傳來細微的吱呀聲,但是都沒打開。
唐悠看了房間裡的兩道紋絲不動的門,問遲奕之:“你確定這樣能開?”
遲奕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倒是一點也沒泄氣:“當然,你看這些門都沒上門栓的,也就是可以直接推開,那只要線扯對了,看定能開,才四道門,我們們試試順序,應該也就七八九十種?”
“四道門排列組合有二十四種。”唐悠說。
“對嘛,哈哈,二十四,嗯運氣再不好,最多二十四次,嗯。”遲奕之窘迫地在腦瓜子裡面搜索了排列組合的知識,發現自己是真的忘了,她從抽屜裡拿出紙筆交給唐悠:“我拉線,你記著,我們一個一個一個嘗試,盡快出去。”
唐悠點點頭,接過紙筆,見遲奕之又從抽屜裡面拿出了兩個像一次性紙杯一樣的東西,底部中間打著孔,有一根細線從中穿過,連著兩個紙杯,是小時候時常玩的紙杯電話。這一對非常精致,杯身還用竹蔑和宣紙扎了小蝴蝶。
遲奕之在其中一個杯子上找到了葉祇靈的名字,筆跡還很稚嫩,看得出是小時候的手筆,另一個杯子上卻空空的,什麽都沒寫,有些奇怪,想到葉祇靈說過小時候沒人和她玩,電話那段沒有人好像還挺合理,遲奕之便將東西用指包起來,以免被壓壞,放進了自己包裡。
“這是葉祇靈的房間?”唐悠問。
“應該是,剛剛翻箱倒櫃,雖然沒找到她的東西,不過這些做風箏的玩意百分百是她的。”遲奕之說。
“她很久沒來了吧,你看房間裡床上的用品似乎是新換的,恐怕我們出發的時候她就和篤竹道長溝通過,說你或者我們倆要在這裡休息。所以鹿蹊觀的人提早準備了床鋪,而那個木匣子怕不是障眼法。”唐悠摸了摸乾淨的床鋪,聞到一股太陽曬過的味道。
遲奕之呆了兩秒,當局者迷,她一心想著怎麽衝出去找葉祇靈,一下子沒想通這茬。
“她為什麽支開你,讓你來這裡?”唐悠問。
遲奕之坐在床上,從鬼市出來一刻不曾停歇,疲憊的腦子像漿糊一樣,此時著急起來漿糊煮沸了咕嘟咕嘟的,想了半天都沒點有用的信息——葉祇靈急匆匆地支開她到底為什麽呢?難道是鬼市裡面追殺她們的人跟來了?
“我們在之前在鬼市遇到了追捕,不過是衝我來的,和祇靈沒關系。”遲奕之說。
“如果是這樣,她和你一起來就好了,為什麽單獨支開你呢?”唐悠皺眉。
遲奕之渾渾沌沌的腦子發起熱來,她倒在葉祇靈的床上,腦子裡電光火石掠過了一個想法——火,這個想法使得遲奕之一躍而起。
“火,她的秘密不會被發現了吧?不對,是肯定會被發現,是玄門人要衝她去了!她怕玄門內戰沒人管我,才把我引到這裡來。”遲奕之一拍腦袋,馬上拿起風箏線就往前跑,一刻也不想耽誤。
唐悠趕在後面追著遲奕之的步伐,遲奕之急刹車導致兩人差點撞上,唐悠發現遲奕之捆繩子的手都在發抖。
“衝她去是什麽意思?像上次那樣開會審判嗎?”唐悠問。
“絕對不是,她會被當成怪物關起來吧……一定是這樣,否則篤竹道長為什麽急匆匆地去了?我一定要阻止這種事發生……只要我去解釋清楚,我願意犧牲的話,她不用被針對了!”遲奕之想著被她放在狗盆邊上的石頭,她知道只要像鐵皮鼠說的那樣,把她的靈魂做成掛件,葉祇靈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唐悠本來還想說,如果是所謂的“玄門人”要做,遲奕之一個普通人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麽,如果真的很危險,不如先在這裡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給葉祇靈添麻煩,但她聽遲奕之說著什麽“犧牲”的話,又見遲奕之眼神堅定,心裡被刺了一下,明白遲奕之是鐵了心要去,無論說什麽都擋不住的,便回答:“如果你想去,我就幫你,只是你不要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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