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祇靈被老陳嚇到了,猛地抽回手:“就刮到一點,你幹嘛?”
“沒事就行。”老陳朝她露齒笑了笑。
“這人就是那天撕符咒的人,我在四合院外面見過,不會錯。”
趴在地上的男人鼻子裡還直哼哼氣,很不服的樣子,遲奕之平常躲在酒店周圍的保鏢跑上來把人按住,葉祇靈才抽了身。可能是維持一個姿勢久了,腿有點麻,下來單腳跳了兩步,老陳連忙將她扶進酒店大堂,在沙發上坐著。
遲奕之跟在後面問:“吃飯了嗎?”
“沒吃。”葉祇靈說。
“那去吃點吧。”遲奕之指了指餐廳。
葉祇靈搖搖頭:“警察就到了,我得去處理一下,打人了。”
遲奕之從包裡翻出一塊消化餅給她:“餓死了不算工傷哈,我叫了律師,到時候你就聽他的,別傻乎乎什麽都說。”
葉祇靈咬著餅乾,點了點頭。她最近對著遲奕之都特別聽話,有種理虧的感覺,她一邊吃餅乾一邊看遲奕之,眼睛都不帶眨的。
“你得去縣城吧,處理完就回去吧,小陳也沒人喂。”遲奕之被她看得不自在,出言趕她走。
葉祇靈聽言,也不裝乖了,瞪圓眼睛:“我是老陳雇的,跟你沒關系。”
“是跟我沒關系,但你為了我打人了,我怕你再因為我惹出事來。我給你結三個月的工資怎麽樣?”遲奕之坐在沙發的單人位,腰杆筆挺,像是個經得起事的老板了。
“我……”葉祇靈想反駁,又蔫了下去。遲奕之躲著她,她知道,她本來以為將事情說開了就好,只是來到遲奕之身邊才發現並不是那麽簡單,剛剛在人前,老陳的緊張顯而易見,葉祇靈多通透一人,她明白老陳緊張什麽,她也知道遲奕之為什麽躲,恐怕根本不僅僅是生氣自己的拒絕,而是留給她葉祇靈的機會就那幾天,錯過了兩人就已經站在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葉祇靈不是莽撞的毛頭小孩,清楚有些事情遲到了也許不如不到,現在和遲奕之說什麽等等自己,不過是給遲奕之平添煩惱。所以她能見到遲奕之的時候就看著她,生怕哪天就看不到了。遲奕之的逐客令她聽了自然是難受的,不過她被趕慣了,身邊的人到頭來都是要推開她的,世界上那麽多人,葉祇靈永遠是孤零零一個,即便有人要靠過來,她也會習慣性地把人踹開,說到底是活該。
“我……我東西來不及收拾了,一會還是先回來吧。”葉祇靈說。
遲奕之本來就覺得自己不對,葉祇靈連夜跑過來是擔心她,自己就這麽趕人走,實在是太不近人情,可是葉祇靈顯然和那些玄門人不對付,遲奕之怕她衝動出事,也心疼她受委屈。聽到她說還回來,遲奕之心裡稍稍安定。
“好……早點回來。”遲奕之捏緊手心,才把這句話說完,她掂量著分寸,多邁一寸怕自己摔了,少邁一寸怕葉祇靈難過。
葉祇靈和警察走後,遲奕之帶著老陳回到房間,她的房間推拉門還是壞的,打電話去前台,本是想賠錢的,誰知道前台非但沒讓賠,還給她們換了個套房,說是鬧鬼的事情麻煩保密。
遲奕之有些無語,因為要搬房間,就知會了樓茵,樓茵還是那副小大人的樣子,不討厭也不討喜,遲奕之有些從她身上感受不到小孩子的溫度,甚至偶爾覺得對方深不可測,所以一直沒和她深交。
“我算過了,遲姐姐偏財運很好,我就不挪了,我們晚上還是會繼續換班執勤的,放心。”樓茵手裡捏著一副骰子,似乎剛剛幫遲奕之算了一卦,她將骰子放到遲奕之手心:“有危險就捏碎,我們會負責處理的。要找我們而不是葉祇靈哦,我很擔心她為什麽會被趕出來。”
“她救了我很多次,是我的朋友。”遲奕之說。
“狼都是會保護自己放的羊的,但目的還是為了飽餐。想要活下來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警惕,你應該懷疑所有人。無所謂,你自己選。”樓茵的語氣有著遠超她年齡的成熟。
“謝謝。”遲奕之接過骰子,問樓茵:“你才十幾歲,不會覺得懷疑所有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嗎?”
“生在物質發達的現代社會,大部分健康的人都以為活著是理所當然的,但其實活著對很多人來說,是來之不易的恩賜,是歷經千辛萬苦的獎賞。樓家的繼承人可不是投對胎就能當的。”樓茵攤攤手,說完就關門了。
活著是來之不易的恩賜。遲奕之摸了摸自己跳動的心臟,若有所思。
套間有一個簡陋的小廚房,下午遲奕之讓老陳去買點家常菜,酒店飯菜實在不好吃,附近也沒什麽外賣,老陳哪正兒八經進過菜市場,拎著兩大袋子回來,一看忘記買肉了。遲奕之是苦笑不得,眼看飯點了,只能有什麽做什麽。
有一段看著很新鮮的藕,這個季節藕自然是反季節產物,遲奕之自己肯定不會買,此時也只能將就。遲奕之將藕裡外洗乾淨,抽刀切成薄厚一致的藕片,放進碗裡備用。
在袋子搜了搜,還有海帶和豆腐,西紅柿不要錢似的買了十來個,蛋也有兩打,看來老陳是真的對做飯菜的用量毫無概念。
遲奕之正愁太素了,老陳跳起來說搞到肉了,去廚房拿。不一會兒真拎了活蹦亂跳的幾隻蝦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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