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奕之搖搖頭,她知道這些邪門的事情說出來,隊友們也幫不上什麽,隻是,放好手機:“沒事,我能處理好。”
工作的事情忙完後,遲奕之正準備離開公司,被經紀人叫住了,苟壹馬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遲奕之,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最好隻是寫歌。那天幫你打人的小女孩,好像在哪裡見過。”
苟壹馬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遲奕之看向手腕,葉祇靈那條紅繩她戴著,估計被經紀人的鷹眼看出來是同一款式。
“別小看粉絲啊遲奕之。有些事情我知道多說無益,但我帶你還是要勸你一句,做這行,天堂很遠,弘毅未必能至,地獄很近,稍怠萬劫不複。”苟壹馬搖搖頭。
“老板,保命的,真沒別的意思。”遲奕之攤攤手,葉祇靈這家夥失蹤了,怎麽還處處存在呢?
上了車,老陳依舊坐在駕駛座,此時距離那人規定的時間還有兩小時,如果出發,正好能趕到地方,問題擺在眼前——去還是不去?
對方真的是那個“粉絲”嗎?或者他隻是“粉絲”嗎?遲奕之隱隱感覺並不是的,她也聽唐悠說,這次卡車司機的狀態,和從前那次撞貨拉拉麵包車的司機狀態很相似,似乎受控於人卻沒有證據。
當一件事留不下證據,常理不能解釋,那很可能就是和玄門息息相關。
遲奕之的視野裡,時不時飄過靈體。
“打個電話給葉祇靈吧?”老陳提議到,她知道遲奕之在強氣,所以自己掏出手機,自顧自撥通了葉祇靈的電話。
發動的車裡面,電話撥通後響足了時間,直到最後都沒有人接聽。
遲奕之緊張起來。
“要不……等祇靈回來再去?你別擔心,我剛剛還和她說過話,她應該沒事的。”老陳說。
偌大的停車場光線昏暗,遲奕之看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心裡有千鈞壓力——她可以不去,可是對方似乎要“來真的”,萬一對方發瘋傷及無辜怎麽辦?或者對面主動襲來,那不也是躲不過?
等葉祇靈,等葉祇靈回來做什麽?讓她替自己擋貨車嗎?
遲奕之握拳,下定決心:“我自己去,今天就去,讓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我送你去。”老陳說。
“你別來了,車借我……”遲奕之打心眼裡不希望老陳跟著她冒險。
老陳卻很堅持:“你看得起我就別多說了,我橫豎是一個人,無依無靠,你和祇靈住進來時間雖然短,但一起經歷了這麽多事,就和我家人一樣,我不可能讓你自己去冒險。”
遲奕之心下感動,說好隻讓老陳送到前一個路口,無論如何也不讓她涉險,又說:“你把行程告訴唐悠吧。萬一有什麽,有人來撈你。”
兩人又簡單商量了一番對策,那邊讓遲奕之自己去,但是可以安排人在周邊稍遠的地方接應。而後遲奕之打了樓茵的電話,把龍來脈去說清楚,讓她們先去那附近看看,找地方偽裝好,又找了保鏢開車跟著,一切安排妥當,老陳的出租車才出發了。
那地方還是有點遠,老陳車還是走得一如往常那麽穩當。路邊建築逐漸變得低矮稀疏,進了個隧道,算是徹底出了城區。車窗外隧道的燈光飛速後退,光影閃閃,路牌、緊急通道都有貼燈,遲奕之心裡有事,睜著眼睛,一切都看得真切。出了隧道,燈暗了,樹影重重,窗外昏黃的燈光裡面開始夾著細碎的雪。
收音機裡面傳來一段打板的聲音,遲奕之隻認得是《白蛇傳》裡面的一節,白蛇帶身孕與人大戰,許仙袖手旁觀,白蛇質問許仙怎麽忍心騙她喝雄黃酒,忍心傷她,唱腔婉轉,情緒幾折,遲奕之的心情也忽明忽暗起來。
“老陳,換個台唄。”
“遲小姐想聽什麽。”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這聲音時而尖銳時而低沉,時男時女,空靈又詭異。
遲奕之背抵著門慢慢轉頭,駕駛座赫然坐著一個穿風衣的人,領子立著,戴了帽子,看不清五官。
“你是誰?”
“一個好心人而已。”那人詭異的聲音聽著完全不像一個人。
遲奕之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習慣這些破事的發生了,至少此時她已經不會害怕了,她是有陰陽眼的人,普通鬼嚇不著她了,她沒事人一樣問對方:“這是我的夢境嗎?”
“並不是。”
“你找我做什麽?”
“我是來做一些好心的提醒。遲小姐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屢屢遭遇這些事呢?”那人語氣不緊不慢的。
“跟你有什麽關系。”
“百年前,玄門有這麽一代人,講究的是‘當下’,說的是‘我輩先用’,做的是‘我享榮華富貴,後輩賣身贖罪’,就像你的好朋友顧別塵的祖先,就想辦法將整族人的運勢都抽到了自己這一脈身上,以至如今顧家的惡果。”
“所以呢?”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厄運,也來祖先自違反天理的虧心事?”
“是不是又如何?”遲奕之早就知道自家詛咒的事情,所以並不意外。
“傻孩子,在外面找不到答案的時候,回家問問爸媽,她們什麽都知道。被蒙在鼓裡倒大霉的,隻有你一個孤兒呢。”那聲音忽然飄近到遲奕之耳邊,帶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遲奕之怒罵:“你放屁,我爸媽絕不會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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