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奕之閉眼想了想:“沒有,都是荒草萋萋的樣子,感覺久無人居。”
“……那更加不用問有沒有見到人了,本來想你要是記著什麽村民的樣子,也許可以複原出來搜搜……”唐悠說。
人……她們那一路,除了追兵,還遇到過別人嗎?遲奕之隻記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即便被人背著,十分顛簸,也幾乎一直在沉睡,她看見東的西很少,除了那個村子有好幾棵大槐樹之外,什麽也沒看到。
“不過你不是一路在昏迷,為什麽到村子就醒了呢?”唐悠問。
遲奕之突然渾身一顫,一股涼意從心尖散出來,她為什麽醒了?因為……因為吵。她想起來了,因為很吵。
“我記得了,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吵,是個老頭,一直趕著我們,說是讓我們帶他下山找兒子,他說兒子不孝聽村長忽悠,都遷下山了,他還說他叫張坎生,他兒子叫張龍鋼,他一直在說一直在說,在我耳朵左邊說,右邊說,吵得我頭疼,後來還伸手拍我的肩膀,好疼好疼……”
“那時候是哪一年?”
“33年。”
“虎山曾因修水壩轉移過居民,但那是68年前的事情了,已經很少有人記得了……33年怎麽會有人……”
遲奕之想起那時候發生的事情,身體有些打抖,經歷這些事的時候她還太小,那種恐懼已經根植在身體裡,隨著記憶的蘇醒成倍釋放,遲奕之成年後積累的經驗,似乎完全幫不到3歲的遲奕之,她繼續說:“後來我身體覺得越來越重,而且非常非常冷,幾乎要失去意識,救我的另一個姐姐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我聽到“啊”一聲慘叫,我又昏過去了,可是昏過去之前,我看到我們正路過村後面的墓地。”
唐悠聽完,在電話那邊笑了兩聲:“不知為什麽,你說他是鬼,我倒覺得合理起來,自從認識你和葉祇靈,我所認知的世界,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遲奕之聞言也笑了起來,渾身繃緊的弦放松下來:“有人名,還是父子的名字,應該能查了吧,如果查到了,也正好說明,一切都不止是夢境。”
“交給我吧。”
唐悠的效率奇快,遲奕之很快收到了那個村子的所在地,唐悠還說,得益於近些年的旅遊開發,遲奕之需要穿越的荒山比多年前要短很多了。
“等我好消息,我會把老陳和葉祇靈都帶回來的。”
“我這邊也有新的線索,加油。”
找到了路,遲奕之又從自己的聯系人列表裡面找到了童豆豆,這小孩又被家裡扔過來開會,剛剛躲在一角扯果籃裡面火龍果的刺,兩人也沒有說上話。遲奕之記得童家多是中立的,而且這小孩是個大刺頭,很難策反,如果被人模仿頂替,遲奕之也肯定能看出來。
遲奕之那時候答應給童豆豆寄組合的簽名海報,兩人才加上了微信,後來也沒說過話,沒想到這時候用上了。她讓童豆豆晚上帶上鬱南,躲開其他人悄悄來一趟,小朋友可機靈了,回了個遲奕之wink的表情包。
凌晨三四點的時候,遲奕之察覺到門開了,連忙爬了起來,扯到傷口,痛得打戰,童豆豆跑過來幫她把床搖起來,遲奕之怕動靜太大連忙擺手。
鬱南關上了門才走過來說:“沒事,輪到我們守夜了,都安排好了,放心。”
“葉祇靈不再鬼市,就在樓家。”遲奕之開門見山地說。
童豆豆和鬱南對望一眼,兩人將信將疑。鬱南問:“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遲奕之將那個夢一五一十說了,然後攤攤手:“如果問我要證據,我沒有,但我知道那是真的。”
“那一定是真的。葉祇靈早就掌握了入夢,本來會是下一任涯煙子,但她再三推辭,所以亦家沒有公布這件事,就怕公布了,下一任涯煙子就難找了。”鬱南說。
“入夢不是去別人的夢境嗎?”童豆豆問。
“在極其特別的情況下,入夢者可以將親近之人拉進夢境,有時候甚至是無意識的。奕之說自己是用祇靈的眼睛看世界,恰好就符和了被拉入夢境的特征。”
遲奕之本來以為好要費一番口舌說服兩人,有了鬱南的解釋,遲奕之心裡底氣足了許多。
三人夜裡細細合計,決定分兩頭行動,一邊童豆豆得和閆慶文一起進地下水道,童豆豆要故意泄露行蹤,吊住所有人的視線,以及樓家的力量,另一邊遲奕之要孤身前往樓家找人。
先說童豆豆這條線,遲奕之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自己對於閆慶文的疑心說了出來:“雖然都是捕風捉影,但是他要和豆豆一路,要摸清楚才好。”
“你懷疑他被人奪舍了?”鬱南皺眉。
“這好辦,明天我給你兩個包子,你送去給他當早餐,然後我們看著就是了。”童豆豆笑。
“只是如果他不是好人,你和他一起,就太危險了。”遲奕之捏了捏豆豆的臉,想起她還是個未成年,心裡有些愧疚。
“哪裡危險,還省得我假裝無知暴露位置。”童豆豆攤了攤手。
“你不用擔心她,童家人是陰水之上最大的危險。以活人的身體自如來去鬼市甚至酆都,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還是擔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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