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尋嗅到紅酒氣息與木質調香味混雜糅合, 一種複雜但卻迷人的疊加。
由遊紓俞微促的吐息暈染,囿於密閉的車內空間, 使得這個吻生來自帶鼓點一般,綿長卻又驚險。
隔著女人那身禁欲感十足的薄灰外套,虛虛摟著,觸到的軀體卻很快變燙發軟。
呼吸不暢,很快有人升起想逃離的心思。
冉尋很體貼,將人放跑。
她本就沒喝酒,欺負醉了的人怎麽行。
“還來嗎?”唇也是水紅色,但冉尋不慌不忙,正經向女人請求下一步指示。
雖然心跳聲也有些雜亂,但她散漫慣了。國外隨處駐足擁吻的人很多,不算什麽稀奇,她也並非在意他人目光的人。
只是擔心遊紓俞醒酒後會後悔。
市中心人流量多,萬一不走運碰上她的哪個學生,影響多不好。
“你不想和我接吻嗎。”遊紓俞眼睫低垂,聲音很輕。
醉後,不僅單刀直入,用詞也大膽了那麽多。
冉尋正思考著該怎麽答,女人失落撇開視線,小幅度掙扎起來。
請求,“……那你放開我,我去旁邊坐。”
怎麽可能真就放人跑了。
她把遊紓俞圈回來,一手壓著女人背脊清瘦微凸的蝴蝶骨,在她嘴角哄誘般吻了幾下。
讓她看著自己,無辜且理直氣壯,“沒拒絕就是都要。”
遊紓俞打量著冉尋,面頰緋紅。
嘴角揚起極淺弧度。
不在清醒狀態,因此格外好哄,看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麽。
冉尋被引得胸口逸出一絲甜,勾著表面強勢但只是裝樣子的遊老師,安撫般又淺淺在她唇角印了幾枚吻。
“有點熱。”親吻間隙,遊紓俞直抒胸臆,輕拽了拽她的衣襟,“冉尋,想要關暖風。”
可是車都還沒啟動,哪裡來的空調暖風。
冉尋覺得再這樣下去,就真的糟糕透了。
原本只是吃個晚餐而已。或許,她應該在遊紓俞叫侍者開那瓶紅酒前就出聲製止。
沒想到會如此磨人。
…
開車到還有印象的郊區公寓,從地下車庫出來,坐電梯直達九層。
冉尋征得同意,從遊紓俞包裡取出鑰匙開門。
玄關處又被勾著脖頸索吻,克制著應付了幾下,扶著女人一路到臥室。
這裡她來過。
之後一周荒誕不經的“情人關系”,她曾幾次和遊紓俞相約來臥室,談心交流,隱晦試探。
到底還是沒能做什麽出格的事。
她們分別六年,剛開場重逢就做那些過於親密的事,不僅喜潔的遊紓俞不願,冉尋也不想。
因為情節太庸俗。
冉尋走出臥室,去廚房,用熱水壺燒了些開水晾溫,倒一杯回去給遊紓俞放在床頭。
做這些事時,才發現,只不過有一陣子沒來,這間還算寬敞的公寓竟顯得更加空蕩。
沒有多少平日居住過的痕跡,靜寂死板,雖然被打掃的一塵不染,但光潔的辦公桌似蒙上一層看不見的灰塵,黯淡失色。
冉尋扶著遊紓俞坐起來,柔聲勸:“酒刺激腸胃,喝口溫水。”
遊紓俞醉後很乖,捧著玻璃杯,殷紅的唇貼在杯壁,矜持地一小口一小口喝。
喝完就匆忙拽住冉尋,埋頭,輕輕開口:“別走。”
市中心開車到郊區要費不短時間,大概是路上已經有些醒酒了,又或許知道一旦回到冉尋厭棄的這裡,就意味著今晚快結束。
“不走的話,遊老師給我準備床鋪嗎?”冉尋淺笑著問一句,實則在開玩笑。
送人回家、給人倒水的任務已經完成,她也不必擔憂遊紓俞今晚的安全。
起身,接過女人手裡的長玻璃杯,想送回廚房。
“……可是我頭有點暈。”背後嗓音清寂。
遊紓俞掀開被子,坐起來的時候有些恍惚,閉目歇了幾秒。
沒能站起來,隻好在床沿處望著冉尋的背影。
“今晚還沒洗澡,我怕會摔。你在這裡坐坐,就半小時,可以嗎?”
還真是愛乾淨。
冉尋想起之前在酒吧,遊紓俞喝得多了些,在盥洗室站都站不穩的樣子。
看了眼時間,尚有寬裕,她握著玻璃杯,點頭應允。
微蹙眉,添一句,“下次別喝酒了。”
遊紓俞安靜望著她,答應,“嗯,就這一次,之後都聽你的。”
這個狀態,也不知是還醉著,或者是已經半醒了。冉尋沒能從女人臉上瞧出剛才幾分可愛的嬌氣。
她跟著遊紓俞去選沐浴露,看見女人頗為講究,端詳幾隻不同香調的瓶子,琢磨一陣,選了其中一個味道。
花香甜調的。
目送她進浴室,冉尋恪守客人本分,就在客廳沙發上等。
浴室亮著虛晃如月色的光,昏暗裡似乎溢滿了水汽和熱意,長久看下去並不禮貌,冉尋隻盯一會就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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