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托住遊紓俞後腦,微迫使她仰頭看自己。
落入手心的發絲滑如綢緞,還沒有完全吹乾。
剛才遊紓俞猶豫很久,才選了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調,難道是想在這個時候給她設下陷阱嗎?
那不得不肯定,的確起了效果。
味道很甜,和平素那股拒人千裡之外的冷調氣息一點也不一樣。
冉尋淺淺親了下女人淡粉的唇, 拉開距離。臉上刻意沒擺出笑意, 像在怪她不解風情。
雖然房子大, 但誰想住次臥?
“還說嗎?遊老師。再說一句我就走了。”她嚴肅開口。
“別走。”遊紓俞拽住她,垂頭道歉, “我……我不說了。”
思維還在因冉尋主動親她而迷茫暈眩。
沒散盡的酒勁驅使著,她摟住面前人的脖頸,將自己的唇遞過去。
這次的吻糾纏許久,也深了許多,期間竟能聽見耳膜處傳遞的簌簌心跳聲。
或許因為某人迫切想要主動挽留,也可能是那瓶度數並不是很足的紅酒,讓兩個人都快喝醉。
冉尋托著遊紓俞細腰,覺得綢緞都化成了春水。
她倚著女人逐步後退,朝臥室裡走,最終不知是誰先碰上床一角,失衡摔進柔軟的被子裡。
遊紓俞眸光瀲灩,低低喘勻氣,叫她:“冉尋。”
叫她名字時音色總那麽特別,就像……隻對她一個人特殊一樣。
冉尋將她困在臂間,抬手,把她把微亂的一縷發絲理好。
碰到女人側臉時,和她一樣,在發燒。
不像傍晚那時,遊紓俞在室外冷風裡喝著罐裝酒,脖頸燒成一團紅雲,臉卻是冷的。
遲疑的片刻,冉尋已經被再一個迫切的吻拉回注意力。
距離被無限拉近,以至於格外危險。
與遊紓俞重逢之後,再沒有哪一個夜晚比現在更糟糕。
她讀出了遊紓俞那雙素來波瀾不驚的墨眸裡的情緒。
想要她們……今晚發生點什麽。
冉尋掐了一下自己指尖,唇短暫分離後,迅速直起身子。
留遊紓俞陷在情潮裡,讓她冷靜。
“該休息了。”她嗓音略飄,背過身,輕聲說一句,“今天這麽晚,有點累。”
大概六年裡人總是會變的。
若是從前,冉尋會順著遊紓俞下的餌,就那麽直直上鉤,心甘情願,以為和對方是天作之合。
但是現在,她希望遊紓俞想清楚,該怎麽界定她們之間這段關系。
身後的風衣帶子被人輕勾一下。
遊紓俞接吻之後,嗓音低啞,“想睡覺了嗎?”
酒紅色的窈窕身影坐起來,衣領稍亂,她不甚在意地攏了攏,依舊從身後抱住冉尋。
誠懇許多,“沒關系,你能留下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遊紓俞踩著家居鞋,去關了燈。
但黑暗中那抹引人墮落的亮色卻依舊看得清楚。
再回到床上時,女人臉頰已經退去情潮,示意冉尋可以休息了。
冉尋心情有點複雜。
大概……冰山的確降溫速率快一些。
做老師的人,性子裡就言之鑿鑿,說一不二。
為了不討喜潔的遊老師嫌棄,也為了給自己降溫,她去洗了個漱。
心理建設許久,鬼使神差般又重新推開臥室門。
還是沒想明白,該怎麽在這方只有一個枕頭和一床被子的床上和女人正經休息。
矜持躺下,很快旁邊有人貼近,摟住她。
整個夜晚,雖然沒有出格到做其他事,但也並非蓋著被子純聊天。
唇間被濕漉漉的水汽籠罩,仿佛初春提前墜入悶潮雨季。
在逾矩的邊界線外蕩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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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尋認床,一晚上卻睡得很香。
素來容易翻來覆去失眠,這種困到極致的感覺於她而言還不錯。
更別提,睜眼的瞬間,視野裡身著白襯衫的女人低垂眼睫,無聲專注地盯著她瞧。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輕吻了一下她臉,還被抓包了。
立刻裝作無事發生,抿唇,離開臥室。
冉尋坐起來,迷迷瞪瞪緩了一會神,去廚房抓遊紓俞。
在身後拍了正強裝鎮靜,用小鍋煎雞蛋的女人肩膀一下。
笑意盈盈問:“昨晚還沒親夠呀,遊老師。”
“……”遊紓俞不回答,依舊準備早餐。
一分鍾後,徑自轉移話題,“一會吃三明治可以嗎?你要牛奶還是豆漿。”
“都好。”冉尋知道她是害羞了,順著她來,坐在餐廳座位裡,很自來熟。
之前陪李淑平的時候來過,也一起吃過飯,她不覺得生分。
吃過飯,遊紓俞問她是否還要練琴,冉尋打馬虎眼說不練了。
問就是一句“巡回延期,想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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