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尋失神,被熱流裹挾,左支右絀, 漂亮的指骨與手腕因掙扎而留下淡紅痕跡。
她咬住捆雙手的領帶, 垂頭看拱動的人。
不像冰山, 更像岩漿,燙得她矜持不再, 難以掌控自己。
床單蕩出褶皺,恍惚間,不知昭示弱勢的那聲“姐姐”有沒有哼出口。
隻清楚,遊紓俞更加綿密地吻她。
佔據主動的人,卻眼皮潮紅,嗓音潮濕,珍重說著“她很開心”。
潮退過後,遊紓俞親冉尋的眼睛,問她:“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冉尋對這樣的溫存很受用,剛才被綁的委屈早就消散,回吻對方一下,“沒,多來幾次,不要憐惜我這朵嬌花。”
遊紓俞與她對視,臉頰緋紅,又吻過來。
黏了一會,冉尋去洗了今晚的第二次澡。
中途,她要遊紓俞給她拿浴巾,卻半推半拉地將人拽了進來。
白襯衫反正也弄髒了,再被澆濕也沒關系。
冉尋將人抵在鏡前親軟。室內燈光混著水汽,朦朧虛晃,鏡子因為溫熱吐息,呼出一小片光景。
遊紓俞唇咬得發紅,撞見自己不堪的模樣,難以自持。
低束的墨發已經全然散開,身上分明還掛著襯衫,她卻覺得早就赤.裸,以至於冉尋肆無忌憚。
“……別在這裡。”臉龐劃過一道濕痕,她掩面,聲線輕顫。
但冉尋卻是天生的演奏家與藝術家,曾在巴黎裡昂的湖心音樂會藝驚四座。
借由水紋撥弄旋律,駕輕就熟。
遊紓俞被迫接受冉尋帶給她的歡愉。
好像窗外下起驟雨,又如同近在耳邊,她聽見自己不堪的聲音融入熱浪,又跌進塵泥。
關燈後,窗簾被室外夜風吹得朝內翻湧,像繾綣的波浪。
遊紓俞呼吸輕緩,被折騰得疲憊,冉尋從身後摟著她,幫她捏腰,委屈道歉。
主旨大意是,對不起,下次還敢。
說這話時,冉尋在心裡暗自記下,下次至少要在床上。
剛才的姿勢太累也太折磨人,她能受住,遊紓俞可不一定。
誰料,遊紓俞卻安靜轉過身,牽住了她手。
澄淨月光下,女人面頰的細小絨毛柔軟動人,悄聲回應:“你不用克制,因為,我……情願這樣。”
她情願自己落入非理性的粘潮漩渦,也情願被冉尋欺負。
投映到身體上的不適感,正昭示她們如今已經緊緊纏繞在一起。
冉尋有被冰山女士的直球撩到,湊過去,吻了一下她殷紅唇畔。
“明天,要不要去看日出?”她彎了一下眸子,輕快提議。
“八月中旬,剛好五點二十分太陽升起,每天,日出都會推遲一分鍾。”
“一分鍾能親吻一下,等到我們度假結束,你就欠我一百二十個吻。”冉尋計算很快。
“所以,今年余下的一百二十天,你要每天都想我。”
遊紓俞側枕著,看見冉尋發亮的雙眼。心想,為什麽有人能時時刻刻,想法都獨一無二、浪漫動人。
像團無法用形狀定義的恣意的風,拉著她,一路跌跌撞撞,衝破所有烏雲與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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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裡,冉尋如期與遊紓俞看了日出日落。
夏至已過,每一天,晝都更短,於是時間飛快翻過一頁又一頁,抵達初秋九月。
海景房上了鎖,鑰匙每人一把。遊紓俞搬回冉尋的公寓住,而冉尋,將飛往蕭城,開啟在華國的最後一站巡回演出。
從海邊離開的前一天,冉尋拍了張平靜無瀾的海面。
海天一色,沙鷗翔集。
她用了點小心機,焦距拉得極遠,卻將海邊那道身穿軟綢長裙的身影框進畫面中心。
滄海一粟,卻是她的世界裡不可或缺的一顆星星。
揚唇發了條微博:[這座城市天生就適合戀愛。]
而遊紓俞天生適合她的靈魂。
微博剛發出去,遊紓俞已經從海邊回來。
她沒有發現冉尋拍她,先是瞥了一眼她身邊已經整理好的行李箱,略顯黯然。
很快調整好自己,雙手藏在身後,示意她伸手過來。
冉尋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乖乖伸手。
掌心放了一個透明玻璃瓶,裡面裝滿了許多精致漂亮的貝殼。
原來她們每次趕海,遊紓俞俯身時都在做這樣的事。
“貝殼裡有紙條,到蕭城之後再看。”遊紓俞說完,模樣依舊冷靜內斂。
每一句話,她都算好日期,提醒冉尋注意日常起居,也依照時間推移,變化想和對方說的話。
她不想和冉尋分開,就幼稚地想用這樣的方式,陪她度過在蕭城的每一天。
直到冉尋笑了一下,想拔開瓶塞,說出“心急吃得了熱豆腐”這樣過分的話後,遊紓俞再也難以壓抑失落情緒。
上前幾步,摟住冉尋腰身,“不許,要每天看一條。”
“……不想你走,想和你一起。”她還是忍不住牽住冉尋衣襟,將最真實的話吐露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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