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亦或實驗室,捧著手機,期待著她下一次發來的消息。
冉尋最後還是沒有留宿。
因為飯局結束後,有人上門來找沈瓊,她們今晚似乎還有約。
是那位之前在鎮上特殊學校裡瞧見的溫婉女人,冉尋和她愉快聊了幾句,得知對方叫裴芸,在嘉平經營家常菜館。
也想起來,之前她還在人家的小餐館裡打包餐點,給病著的遊紓俞嘗過。
裴芸比冉尋與沈瓊歲數要長一些,因此,那些隱藏的心思似乎在她眼裡都昭然若揭。
她瞧出了冉尋不時翻看消息,急著要離開的想法,便真誠地祝她今晚過得開心。
回過身,不忘撫一下沈瓊的背,囑咐她帶好東西。
沈瓊默了陣,回房間,冉尋明晃晃看見對方揣了身份證進皮衣口袋裡。
瞬間明白了所有。
她打量裴芸,發現對方始終是那一副柔到能掐出水的模樣,並沒流露出特別情緒。
籠罩在沈瓊的影子之下,纖弱秀淨,身形差距懸殊,卻依舊遊刃有余。
冉尋禁不住同情沈瓊,恐怕未經情場的人,玩不過這樣一看就歷經世事,心眼很多的姐姐。
告別之後,她坐在駕駛座,收到蔣菡菡發來的消息。
[三寸姐姐,你認識剛才那個人嗎?]
[她們好像是朋友,我姐最近好喜歡吃她做的豆花,可就是不肯告訴我店在哪裡,生氣。]
冉尋想把店址分享過去的,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她怕蔣菡菡看到什麽不太合適的畫面。
彎唇笑了一下,一邊啟動汽車發動機,手指按在屏幕上,邊發了條語音過去。
“小蔣,你真以為你姐喜歡吃豆花呀?”
車開到路上,幾分鍾之後,蔣菡菡才回她。
也是語音,迷惑不解,語氣很乖,虛心求解,問她什麽意思。
“沒事,你去玩吧。”冉尋寬容答覆。
說完,再也忍不住笑。
隻是不知道,沈瓊打算什麽時候,讓蔣菡菡也叫裴芸一聲“姐姐”?
想起這個稱呼,就想到了遊紓俞。
冉尋不禁怪自己太狡猾,知道對方喜歡聽她這樣稱呼,但就是磨著不開口。
或許一會打電話的時候,可以嘗試一下。
再循序漸進,聊點成年人的話題。
紅燈秒數將近,她掛擋起步,依序通過車流稀少的十字路口。
倏然,伴隨著仿佛炸開在耳邊的鳴笛音,冉尋瞳孔驟縮。
猛打方向盤,可惜車還是與速度極快的一輛闖紅燈的灰色夏利剮蹭到邊角,短暫失去掌控。
極迅速地踩製動刹車,依舊滑行了幾米,才將車在路邊停穩。
而緊隨她後的一輛車顯然比她要嚴重,撞在了護欄上。
肇事車已經無影無蹤。
冉尋深吸一口氣。
倚靠在座位裡,面前的安全氣囊已經彈出來。她抽出手機,冷靜撥了110與120,告知具體情況。
左手臂有些麻,她耐著性子去檢查,發現有幾塊淤青。
圍觀的人圍上來,有熱心路人隔著窗戶擔憂問她是否還好。
冉尋隻是把口罩戴好,回了聲“別擔心”。
她更不想讓遊紓俞看到有自己照片的事故新聞,平白擔心。
現在這個時候,對方應該還在實驗室心無旁騖工作。
…
遊紓俞總覺得心中不寧。
放下手中的實驗滴管,摘除手套,走到房間外。
冉尋上一條消息停留在一個半小時前,看了眼時間,將近九點,這個時間,也該休息了。
擱置實驗進度,她脫下白大褂,換好常服,給冉尋打去語音通話。
等待了幾分鍾,那邊就接起來。
嗓音慵懶,一如既往:“想我了?”
“嗯。”遊紓俞承認。
事實上,她不得不直視自己的內心,竟把一系列嚴謹到不能分神的實驗,視作等待與冉尋通話的消遣。
“突然就很想聽你的聲音。你現在休息了嗎?明天需要練琴,再過幾天又到奶奶的生日,要好好睡一覺。”話也不知不覺變多。
那邊笑一聲,“已經躺下了,說句晚安吧。”
遊紓俞舍不得。
說完晚安,就意味著掛斷。
“我最近課很少,也不忙,想見你。”她倚在實驗室門邊,撒了拙劣的謊,輕聲征詢。
“最近都是去琴行練習對嗎?下班之後我去找你,好不好。”
冉尋似乎默了一會,在思考。
短暫寂靜後,語氣輕快答:“有約啦,晚上想練完琴和朋友聚聚。林姣你認識吧,琴行老板,她求著我去呢。”
遊紓俞答了聲“好”。
她本也想跟著去的,讓冉尋的朋友知道自己的存在也沒什麽不好。心思已定,她壓下不提,想給冉尋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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