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嫋眯起雙眼:“發情啊。”
“謝謝了, 我不需要。”梅拾正色道,並把瓶子推得離自己遠遠的。
郭嫋:“哈哈哈哈哈!”
梅拾:“……”
“哎呀你別怕, 醫院的是稀釋的,含量低,不會有事……噗哈哈哈!”郭嫋捧腹,“濃度就跟你和一個忘了噴抑製劑的alpha擦肩而過啦,當然了,聞兩個小時肯定會出事的,快,聞了取血。”
郭嫋轉眼戴好手套和口罩,雙眼晶亮看著梅拾。
梅拾歎氣,拿到鼻尖聞了一下。
郭嫋:“這是S級alpha的信息素,剛好配你這個是S級的omega。”
青檸的味道直衝大腦,梅拾一下恍惚了片刻,直到後頸傳來尖銳一疼,她婇瞬間清醒。
郭嫋取了一滴血,迅速將其密封,放進冷藏,遞給梅拾一張創可貼模樣的阻隔貼,“貼著,免得漏味了。”
梅拾撕開阻隔帖,粘在後頸,她臉有些紅,但眼神還算清醒。
郭嫋將血滴送值班室實習醫生測試,換掉白大褂後,朝等在走廊的梅拾說:“行,檢查完了,走吧,出去吃夜火鍋,邊吃邊聊?”
兩人轉戰火鍋店。
火鍋香氣撲鼻,煙火嫋繞,郭嫋大塊朵頤,梅拾也不說話,熱衷那一碗豬腦,吃得唇邊全是紅油。
郭嫋突然一笑。
梅拾抬頭。
“你吃的也太認真了,”郭嫋放下筷子,“就沒什麽要一邊吃一邊說的?”
胃裡熱辣,梅拾額頭吃得微微沁汗,她專心撈完一隻豬腦花,又天一隻進鍋,等待煮沸。
“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梅拾問。
郭嫋:“你說什麽事?”
梅拾:“我的手術。”
“原來你是真的一點不知道?”郭嫋端詳梅拾,“啊,我就說……”
梅拾:“我不知道,不,我不知道的是,我以為我的腺體,是一顆種子。”
郭嫋蹙眉:“這麽多年一直這麽以為?”
梅拾點頭。
“我後來去找過你,”郭嫋說,“01的情侶我一直想跟進,但你搬走了嗎,為什麽?”
梅拾注視著沸騰的鍋面。
郭嫋:“你走了也就算了,我們的0號母株,居然也在你離開後幾天出國了,你們真是……你們但凡有一個人在,我那篇論文也能提前一點時間……”
“她出國了?”梅拾打斷郭嫋。
郭嫋:“這你也不知道?”
梅拾:“……”
“為什麽?”梅拾蹙眉問,忽地,她心裡又浮現了理由,是啊,在那樣的環境裡,她還呆著幹什麽?走了才是明智之舉,可是……
“只要你在,你這個‘受害者’在,平陽乃至二中的人,就永遠不會原諒薑宜。”她還能想起六年前,顧末說的話,“只有你離開了,大家才會淡忘這件事,走得乾乾淨淨,不再以任何形式的出現。”
“網上說是你們拿了薑家一大筆錢,得到了一顆種子後,就和院方和解離開了。”郭嫋的聲音道。
梅拾刹那回神:“是的,顧末用手術的機會,提了兩個條件。”
“一個是讓你離開平陽,第二個是和醫院和解?”
梅拾點頭。
郭嫋擺手:“薑宜知道這件事嗎?”
梅拾大腦有些混沌:“我不知道……”
郭嫋便說:“看來薑宜是真的很愛顧末啊。”
梅拾指尖一動。
“這麽大風險的手術,她都能為了顧末姑父移植一株胚芽給你,”郭嫋語氣讚歎,“真愛啊!”
梅拾攥緊指尖:“你是說……她是為了顧末……”
“不然呢?”郭嫋撈起一片土豆,隨口道,“難道是為了你?”
梅拾有刹那的狼狽,她別開頭,匆忙拿起漏杓去翻腦花:“我沒這個意思。”
“當年你們不告而別,”郭嫋笑,“全網都被你們擺了一道,我本來以為薑宜也要移植胚芽的人是顧末呢。”
梅拾微微一笑:“讓你誤會了。”
郭嫋撐著下巴,忽然覺得納悶,“奇怪……”
郭嫋偏著腦袋看梅拾:“我一直懷疑你們是三角戀,是不是真的?”
梅拾:“……”
“不然,手術為什麽要瞞著你呢?”郭嫋抓頭,“按道理,應該巴不得讓你知道,好讓你感恩戴德,努力為薑宜還有周老師挽回名聲才對啊。”
梅拾怔忪,湯杓從指尖滑脫,跌進鍋裡,她失神盯著那片煙霧,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久,梅拾問:“薑宜的家人為什麽同意她手術?”
梅拾想了很久,這件事能瞞住她的理由無非是她不是必要的手術知情人,知情書是陳曉芳簽的,當年有意避著她,瞞下來也不難,她從始至終只知道手術和一顆種子。
但薑宜……
手術有高達百分之五十的失敗率。
薑震宇和薑宜母親為什麽要冒險,同意薑宜手術?難道……
梅拾回想起自己在房車邊斷斷續續聽到的一些信息,不清晰,但隱約能聯系前後猜到一些。
“薑宜的父母離婚了,你知道嗎?”郭嫋問。
果然……梅拾胸膛起伏,她朝後撐住身體,忽地一笑,當年那個處心積慮想要換取父母關注的女孩,最後還是失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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