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拾下了微博,注冊了帳號,按照蔣玉成所說發了一篇文字聲明,剛剛發出,就有人順著網線摸到了梅拾的微博。
各種言論瞬間塞滿了私信,質疑、辱罵、人身攻擊……
梅拾一一點開這些私信,面無表情瀏覽下去,再逐一刪除。
蔣玉成松了一口氣,合上電腦,揉捏過眉心,調整出一個笑意,“謝謝你了,梅拾。”
“沒事。”梅拾摁滅手機,抬手一揮,“那我回去休息了。”
“等等!”蔣玉成猛地起身,電腦從膝蓋掉到地上,極其清脆一聲,她來不急當處理,“等等!”
梅拾走到了門邊,手已經握上了門把,她垂著頭背對著蔣玉成,後者看不清她的表情,也難以分辨梅拾的喜怒。
“你和薑宜,真的認識?”蔣玉成問。
梅拾無奈一笑:“說不認識你會信?”
當然不會,薑宜出國六年,蔣玉成當了她五年的經紀人,她從沒在薑宜嘴裡聽過梅拾的名字,溯其源頭,當然只能是薑宜在國內時的舊識。
明知故問的問題,未必是真想問的,梅拾歎氣,“你想知道我和她以前的關系吧。”
梅拾主動挑明,蔣玉成也不想再拐彎抹角的試探,“拍攝結束後,我希望你不要再從事這行。”
梅拾轉身看著蔣玉成。
蔣玉成道:“兩百萬。”
“可以。”梅拾點頭。
可能是太過順利,蔣玉成反而遲疑了起來,“你……”
梅拾:“你以為我會拒絕?”
蔣玉成:“……”
“回見。”梅拾告辭。
“等等,”蔣玉成再次叫住梅拾,“那個,微博那些私信,你要是不想看可以關了,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了。”
砰一聲,房門關上,梅拾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窗外漸漸亮起微光,蔣玉成捏著手機,有些恍惚地坐回原位。
作為一個經紀人,蔣玉成太知道薑宜的潛力了,她不想薑宜演員事業被舊情絆住,心中設想了無數說辭,沒想到梅拾一句話也沒多說。
為什麽這麽順利……
梅拾站在窗邊靜靜俯瞰樓下,她捉緊手機,她一夜沒睡,天邊已經亮起,她依舊毫無睡意。
陳曉芳的微信一夜都沒停過。
【女兒啊?你上熱搜了?】
【怎麽樣了?睡著了?】
【小拾?】
【小拾……如果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問媽媽。】
諸如此類,試探之意溢出屏幕,小心翼翼的姿態透出文字,上次通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的問句已經有了答案。
陳曉芳果然對當年的事一清二楚。
是啊……怎麽會不知道呢?
手術要簽字,要是不清楚前因後果,自己的手術又該怎麽順利進行?
薑宜騙了自己,她說服了陳曉芳,兩人一起騙了自己……這麽看來,顧末當年也騙了自己……
其實事實早就擺在眼前了,只是她不願去想,不願去相信罷了。
梅拾苦笑。
鈴聲響起,梅拾收斂表情,拿上桌上的鴨舌帽扣在頭頂,帶上房門下樓,電梯很安靜,今天有很重的拍攝任務,工作人員應該一早就去了片場。
電梯叮一聲,從兩側讓開,閃光燈霎時亮起,梅拾下意識避開眼抬手遮蔽。
“梅小姐!”
“梅小姐,請問你——”
記者狗仔瞬間將梅拾堵回了電梯口。
電梯被卡在原地,梅拾放下手,蹙眉直視這些高矮不一的記者和狗仔,“注意安全。”
眾人一愣。
梅拾秀眉輕擰著,藏著一絲不耐煩,她邁步,鬼使神差的,記者和狗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節節敗退,一個個退出了電梯。
梅拾松了一口氣:“你們想問什麽?”
記者瞬間炸了鍋。
“梅小姐,你和薑宜之間是否存在戀情?”
“澄清是有人逼你的嗎?”
“你是不是故意想蹭薑宜的熱度?”
“你是不是被騷擾了?”
“你和薑宜不都是omega嗎?”
“是假戲真做嗎?”
“為什麽沉默?你聽不到嗎?請回答!”
記者的語氣和問題愈發尖銳。
“聽說你和薑宜是高中同學?這個劇是真實故事改編?”
“有人扒出你高中輟學,是真的嗎?”
“聽說你是二流本科,直升F大研究生後再次輟學?這是為什麽?”
“梅拾!你和導師之間的問題是真的嗎?”
梅拾捏緊拳頭沉默。
“你在校期間是否學的設計專業?是什麽要你放棄讀研了?有傳聞說你勾引導師!請正面回答!”
腦子裡瞬間空白一片,梅拾抬手撐住牆壁,語氣沙啞虛弱了些,卻裝出強裝出些許警告意味:“讓開……”
“請正面回答!不要裝傻!”
“你的所有事情我們都查清楚了……”
梅拾一怔,表情恍惚了刹那,這句話和腦海裡那句揮之不去的烙印重疊,幾乎立刻讓她虛弱到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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