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拾正用卸妝棉的卸妝,聞言只是嗯了聲。
編劇猶豫了一會,說:“那我先走了,你一會可以走南門,那邊的粉絲不是很多,我先走了,可不敢和你一起下班。”
梅拾卸完妝,洗過臉換了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從南門離開,最近暴雨季節,天氣一天陰沉過一天。
還沒走近南門,梅拾只是從一棟教學樓下經過,便被突然潑下來的涼水澆濕了整個身體。
“薑宜受過的苦,會全都報應在你身上!”一聲怒罵響起,一道破空聲,梅拾下意識避開,水桶砸在地上,崩一聲碎開。
梅拾抬頭,朝她潑水的位置早就沒有人影了。
梅拾鼻尖微動,聞到一股惡臭,她擦去臉上的汙水,摘掉帽子無奈一笑,腳步折返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南門處。
幾道身影躲在牆後,交頭接耳的議論。
“怎麽還沒出來?”
“不知道啊,是不是去洗臉去了?”
“難道偷偷從另一個方向跑了?不是吧,她出來的一路都有人埋伏,群裡怎麽說?”
“呃……群裡全是問號。”
“她好像翻牆跑了!”
“她還會翻牆?靠!忘記了,爆料說過梅拾高中以前是太妹,她好像還會飆車的!”
微博上是一道模糊的身影躍下牆頭的圖片。
薑宜手邊一盤葡萄,一顆一顆拈進嘴裡吃著,她刷著視頻,反反覆複看梅拾被澆成落湯雞的一幕。
蔣玉成:“劇組那邊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薑宜:“誰問的?”
蔣玉成:“導演。”
薑宜瞬間興致缺缺,僅點點頭,又開始一顆一顆吃葡萄。
蔣玉成:“……戲一天拍不完,就燒一天的錢,其他人的戲拍完了,到時候只剩你的……”
“無所謂,”薑宜仰頭看著蔣玉成,“賠得起。”
蔣玉成:“……你到底想幹什麽?薑宜!”
薑宜:“嗯?”
蔣玉成渾身顫抖:“你說的,回來是為了拍戲,我勸不過你,所以跟你回國,想你回了家鄉會不會更有些事業心,你看看你!回來的這些時間裡,你都做了些什麽!”
薑宜笑:“你居然信了。”
蔣玉成一時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薑宜,我努力在幫你維持路人好感,梅拾的事被挖出後,大家對你的印象天翻地覆,這可能是你回國後最大的一波節奏,你不接好……”
“什麽節奏?”薑宜突然問。
蔣玉成愣了下,說:“你和梅拾是舊日的好友,當年因為一顆種子,你被媒體渲染成曲了靠權勢奪得欺壓普通人,醫院迫於輿論,把你的種子給了梅拾,但其實你和種子的適配度遠高於梅拾,梅拾曾答應手術結束後為你澄清,誰料她在手術後第一時間就離開了。恰逢你父母出事,這件事再次被誤會誤傳,導致你在校期間受盡欺凌。”
“水軍已經工作兩天了,這件事件,混雜著當年的知情人,買了些媒體,早就渲染得真真假假說不清了。”蔣玉成說完,有些緊張的看著薑宜,“你如果讓我撤稿,辦不到。”
薑宜吃完了一盤葡萄,又去冰箱裡取了一盤,“可以,我無所謂。
“如果當年的事……”蔣玉成剛一張口,薑宜就猜到了她想說什麽。
薑宜:“你想問故事後續?”
蔣玉成起身看著薑宜:“真實改編的故事噱頭已經傳播開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出這個故事照我說的拍,一定可以給你……”
砰!
果盤砸碎在地面的聲音傳開。
薑宜拂倒了果盤,她扭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蔣玉成,“沒可能。”
蔣玉成額頭青筋直跳:“你反應這麽大,那麽是不是說明,當年的事和我說的恰恰相反?梅拾才是受害者?你知道這樣的話,戲播出的那天,完結的那天!故事真相大白的那天,會有多大輿論壓力嗎?!”
薑宜撐著臉頰:“我知道,所以我不阻止,總有一天,所有欺負過她的人,都會後悔的。”
蔣玉成臉黑如墨:“那麽顧總呢?顧總在這個故事裡,又充當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薑宜微微一笑,並沒說話。
蔣玉成壓低聲音說:“如果這部劇播出後,對顧總的名聲不好,我希望你……你能試著改改劇本,國內外環境不一樣,輿論可以壓死一個人。她待你不薄。”
“輿論可以壓死一個人。”薑宜細細咀嚼著這句話,似是在諷刺蔣玉成。
蔣玉成被看得難堪,拎起沙發上的包:“我先去忙了,你好好休息。”
薑宜嗯了聲,拿起手機繼續刷微博,這時手機彈出編劇的電話,她隨手接起,回頭一看,蔣玉成還站在原地。
薑宜挑眉,示意蔣玉成怎麽還沒走。
蔣玉成只能帶門上,出了房間。
“喂?薑老師?”
“嗯。”薑宜靠回沙發,“拍到哪裡了?哦,對,我上次說到哪裡了?”
編劇:“……”
兩個小時結束,薑宜手邊的溫水已經喝完,編劇愣住電話那頭,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到這裡,所有的故事薑宜已經轉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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