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暴怒的父親,南璃月什麽也沒說,只是遞給他一枚思無邪,目光中有這埋怨、心疼、憐憫……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使得原本憤怒無比的南月冥陡然間啞口無言。
南月冥查看了思無邪中被封印著的記憶――那是南璃月查看秦昀記憶同時保存下來的。南璃月看著自己父親的神情從疑惑到暴怒再到死寂一般的哀傷,最後從那幻境中醒來時,痛哭流涕宛如一個孩童。
最終不論是南月冥還是南璃月,都什麽也沒說,南月冥靜默的離開,南璃月用目光相送。直到第二日,族中侍從傳來消息,南月冥的命牌破碎了。
南璃月循著冥冥中的感應來到了月神殿的背後,破開了那裡一層層包裹著的封印,找到了擁抱著一座墓碑的南月冥。
南月冥面上表情安恬祥和,好似睡著了一般,但他那毫無生機的軀殼告知南璃月,他已經死了。
在他的身旁有一枚留影珠,南璃月注入靈力,南月冥生前留下來的最後一段影像便出現於空中。
南月冥面色柔和,他向南璃月道歉,並坦言了自己所作所為不配一個父親的名號,如今他只求可以去陪自己的妻子,盡管自己讓她很失望。
最後的最後,當南璃月看著南月冥含笑道:“璃月,你是父親的驕傲”時,終究是克制不住眼眶裡的濕潤,任憑淚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南璃月不是真正的神,即便她擁有者完全的神之力,但她卻沒有真正的神格,她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所謂的復活,也不過是能夠給完整的靈魂塑造一個供其居住的肉身罷了,而她的母親、父親、兄長,她終究是沒有機會再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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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後,到了人族與妖族正式簽訂和平協議的時間,人族前來的代表當然是南璃月,而令她驚訝的是,妖族前來的代表竟然不是白鈺秀而是魑禹,而瑜虞在她的詢問下則尷尬的表示她只知道白鈺秀有重要的事去處理,沒辦法前來,她也不知道白鈺秀此時在哪裡,但是白鈺秀說今日內會回來。這個理由,可以說是讓南璃月非常不爽了。
距離她和白鈺秀上一次相見,已然過去了一年有余,而即便是在前幾年中,兩人的見面也是寥寥無幾,並且每一次見面都是短暫無比。
這當然有著南璃月諸多事情繁忙的緣故,但是白鈺秀在南璃月復活魑禹後,便直接將裁決長老之位和眾多族內事務丟給了魑禹,自己雖然擔著妖帝之名,卻輕松了許多,有了大把大把的時間。而這些時間白鈺秀幾乎全用在了等南璃月同她相見上,但是迎來的卻是一次次的推脫。不可否認的是,南璃月的確將這段時光當做是對白鈺秀的懲罰了。
如今有此機會,南璃月本以為白鈺秀會迫不及待來見她的,沒想到前來的人卻是魑禹,這讓她不光疑惑,同時心裡還微微有些氣憤和委屈――她想起來了,白鈺秀那家夥最近這段時間找自己的頻率便下降了,只是自己因為父親的逝世而陷入沉痛沒有注意到。那個家夥那麽聰明,肯定知道自己還在因為她那些過分舉動而生氣的吧?那她還不好好過來表現一下?此時卻是為了所謂的重要的事而不知所蹤,原本還決定這次見面後就徹底原諒她呢,這下看著還得晾她一段時間!南璃月忿忿的這樣想,可身體卻誠實的留在蒼雲澗等待白鈺秀回來。
沒有見到白鈺秀,南璃月簽署條約時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渾身都散發著肉眼可見的低氣壓,這倒是讓一旁的魑禹心裡有些好笑。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南璃月心也微微沉了下去。她忍不住開始擔心白鈺秀,明明說好今天回來,可是此刻已然是傍晚了,卻仍舊不見白鈺秀的人影。
也許,鈺秀是真的有要事去做呢?南璃月心想。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內心已經自發的開始給白鈺秀開脫了。
南璃月看著一點點暗下去的天色,心中的疑慮逐漸轉變為憂慮,這麽久都沒回來,白鈺秀難不成遇到什麽危險了?雖說當今世界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到她的存在,但是誰又知道會出現什麽意外呢?
常言道關心則亂,即便南璃月的理智告訴她白鈺秀不會有事,但她心中克制不住的仍舊胡思亂想,越發著急。
就在南璃月實在坐不住要去尋找白鈺秀時,瑜虞卻突然來到她面前,對南璃月說:“瑀筠山巔的宮殿裡,鈺秀在等你哦~”說罷還神秘的笑笑,在南璃月些微愣神之中又飛速的離開了。
雖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得知白鈺秀仍舊安全後南璃月還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隨即便朝著瑀筠山巔出發。她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場對白鈺秀也是對自己的懲罰了,她此刻隻想趕快見到自己的愛人。
不過瞬息之間,南璃月便出現在瑀筠山宮殿門前,她輕輕吐出一口氣,伸手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眼前所出現的一切讓她倏然愣在了原地――眼前是大片大片的喜慶的紅色,雕刻著龍鳳的紅燭正在安靜的燃燒著,將周圍一切都籠罩在朦朧而曖昧的燭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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