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麽玩笑。
可事實上,當她看到顧念因流血那一瞬,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秒。
她也疼了。
一切發生的迅速,來不及反應,少女冰冷的手卻清晰的劃過林惜的手腕。
電流兀的穿過高度集中的神經,過多的擊連帶得心口都在簌簌抖動,血液驀地衝上了頭頂。
是憤怒。
是心跳加速。
難道這也算一種吊橋效應嗎?
“阿惜。”
林惜想不明白,乾脆逃了自習出來。
而顧念因平淡的聲音從樓道口傳來,將她從回憶思緒中拉了出來。
林惜驀地回過神來,看著已經上來的顧念因,問道:“你媽媽剛剛走了。”
“嗯。”顧念因點點頭。
風從遠處吹拂過來,將顧念因被佘寧歸置乖順的長發吹得飛舞。
她跟林惜不一樣,身上還穿著夏季版校服,風吹得她裙擺飄動,輕盈的就像在欄杆出停留的蝴蝶。
想到這裡,林惜就想起了那只在傍晚的院子裡被摔碎的藍閃蝶。
那看不見的溝壑又一次被提醒,少女目光微垂,接著向顧念因問道:“她有沒有責問你?”
“沒有,你不要太擔心我。”顧念因語氣輕松,看向林惜的眼睛裡帶著點笑意。
林惜怔了一下,接著拒不承認:“我哪有!”
“嗯,你沒有。”風又吹過一陣,吹得顧念因這話像是在敷衍。
她就這樣抬手輕攏起繚亂的長發,接著在秋風料峭中,伸手抓過了林惜的手腕:“起風了,我們回班吧。”
少女的衣袖蹭過林惜的手指,細微的帶起輕輕摩挲。
她神情平淡,語氣自然的就好像在說:我們回家吧。
第39章
秋日的涼風穿過少女的手腕,乾澀被交疊下的潮濕浸潤。
從連廊到高三教學樓要走很長一段路,可對於時間來說,卻也不過是一瞬。
林惜刻意地沒讓自己不去在意這份感受,可直到很久以後,她忘記了高中的很多事情,都沒能忘記這天的午後。
顧念因過來就牽住了她的手腕。
而她也就那麽讓她牽了。
風吹過顧念因的長發,柔順的略過林惜的視線。
花香透著平靜自由的,空蕩的操場上飄著白雲,湛藍乾淨,讓人有一種千帆過盡的感覺。
可明明那個時候的她們根本還沒有經歷大風大浪。
.
枯黃的葉子滾過教學樓側的廣場,空曠中偶爾傳來幾道聲音。
下午最後一節全校都是自習,沒有班級上體育課的場地上隻零零星星站著幾個人。
——林惜班正在國旗下進行下周升旗儀式的排練。
秦灼這次混了個護旗手,穿著整套的西裝校服,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他們一行四人兩男兩女,帶著白手套,嚴肅認真的從一側抬著國旗走向升旗台,帆布鞋踏的花磚地面擲地有聲,練了兩天,幾個人走的都有模有樣的。
一旁負責升旗儀式的班長點頭認可:“已經很不錯了,咱們下周一就這麽走就行。”
“那大家來,看鏡頭。”鍾笙聞聲舉起了手裡的相機,熱烈的對在班長示意下,可以結束排練的四人示意。
這家夥自從借來了學妹的專業相機,就成了這次升旗儀式的編外人員,逃課逃得理直氣壯,美其名曰,記錄高三最後的時光。
廣場上的人幾乎在都忙碌著,不是調整位置,就是在走位。
只有一個人,逃離人群般的坐在廣場邊上。
林惜一直覺得自己來得多余。
她就是個負責國旗下演講的,上台,接過顧念因的話筒,根本不需要任何排練。
可她還是被秦灼跟鍾笙架著來了。
刺眼的光束隨著太陽的移動從西邊落下,林惜被刺得眯了下眼。
她最近情緒不高,也懶得動,寧願這樣被陽光曬著。
太陽跟少女。
兩方都別扭。
只是,就在林惜繼續眯著眼睛打算跟太陽抗衡到底的時候,一道影子倏然擋住了她視線裡的刺眼。
少女緊皺著的視線頓頓轉過,視線裡是一雙筆直而纖細的腿。
瘦削又纖細,卻是輕而易舉的擋住了對林惜來說討厭的事情。
近乎是一眼,林惜就認出了這是顧念因的腿。
這人從升旗台旁走了過來,就這樣平靜的站到了林惜的斜前方。
她神色淡然,喉嚨滾動下,正不緊不慢的喝著水,不知道是故意站在這裡,還是隨便一站。
太陽直透過的光將她的身形暈染開,給她的身上披上一層淡淡又明顯的金光。
璀璨奪目的,就像是一場無聲加冕。
林惜捏了下手裡的水瓶,對顧念因站過來的理由,更傾向於後者。
“你看,大橙子提前跑了。”鍾笙訝異,指著一輛正鬼鬼祟祟駛離的小車。
秦灼看著招笑:“他這甲殼蟲小車還挺帶勁。”
鍾笙卻“切”了一聲:“你知道什麽,就他這小車也得三十好幾萬呢。”
另一名護旗手女生聞聲湊過來:“咱老師深藏不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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