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霜聞言,把人猛地甩開。
周媛跌倒,手肘撞到桌角,冷汗霎時暴出來。
宋寒霜瞥了一眼,整理袖口,似乎被這話提醒了一半,暴怒的情緒稍稍收斂。
她跟一個垂死掙扎之人糾纏什麽?等周氏到最後一步,自然有周媛跪著求她的時候。
宋寒霜冷冷道:“改改你這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蠢樣,回家把這合同簽了,起碼以後你還能繼續過你的好日子,當幾年你的宋太太。否則等周氏徹底關門,你就只能當一個落魄千金,過幾年寄人籬下被人唾棄的日子……你們自己選。”
周媛撫著手臂站起身,聽宋寒霜如惡魔般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當初也是你自己選擇,如果你不肯結,也不會變成這樣,所以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你自己蠢。”
…
周媛走出宋氏大樓,她穿著一身高定的小香風套裝,涼瑟的秋風吹在身上,像落雪一樣冷。她站在旋轉門外,站了幾分鍾,上車。
車玻璃上很快沾上一兩滴的雨,然後是五六滴……玻璃被打濕成星空。
周媛望著望著,趴在方向盤上痛哭起來。
到底是哪裡錯了呢?
她不明白。
為什麽宋晏容說變就變了,為什麽最後她會變成這樣,周家又怎麽會這樣……她突然迷茫、無助。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好像是一夜之間,她的生活,她的一切,什麽都變了。
周媛在車內哭了許久,時間一點點過去,等她抬起頭,臉上還掛著眼淚,然而眼底卻再也沒有了傷心。
她打開化妝鏡和化妝包,用紙巾棉簽將暈開的妝容修飾乾淨,最後補充完整。
周媛抿了抿紅唇,確定完美後,她才收起鏡子。
而後她的手按在青紫的胳膊上,揉著揉著,越發用力,仿佛是為了提醒自己記住這一刻。
家中有一個哭的女人就夠了。
她要去找英君梅。
她不是不能低頭的。
事情結束後的有一天,媽媽問她,後不後悔當初嫁進宋家的選擇,她說不後悔。
因為她也不知道,宋晏容是真的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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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因為資金問題沒有得到及時解決,並且被對家舉報了稅務問題。
這下,周夫人不得不拿著合同找過來,宋寒霜倒是松了口,然而英君梅卻說:“蒼蠅不叮無縫蛋,等稅務問題查清楚再說吧,別把公司拿過來,到時候還要自己善後。”
宋寒霜沉思片刻,提醒一句:“周氏在最關鍵的時候,再不救……”
英君梅抿了一口茶,依舊淡然:“你小時候,我曾教過你,進貨價格壓得越低,我們才能賺到更多的錢。生意就是不擇手段,沒有那麽多心軟。你以為周家的絕境未必是它的絕境,再等兩天,周夫人手裡不是一座工廠麽?等它拿出來了,再說吧。”
宋寒霜有時候覺得自己已經夠狠了,但是見到老太太,便似年幼的學生。
她學,也只能學七分。
英君梅總是不滿意的。
嫌她手腕不夠,心不夠硬,不夠狠絕。
英君梅問她:“你來問我,說明你心軟。寒霜,你對周媛動了心?”
宋寒霜當即冷汗下來,是英君梅瘋了,還是她瘋了?對周媛動心?不可能。周媛那個髒女人有什麽值得她動心?周媛配麽?
“沒有!”她壓製憤怒說。
英君梅安慰她說:“周夫人一向對稅務很是看重,應當不會有什麽問題,等她自願把資產合並到宋家,劃到你的名下,以後你的底就更足了,就算晏容哪天胡鬧要賣股份,也不礙事。等事情結束,你要離婚也好,找別的女人也好,這都是小事情。”
宋寒霜點頭,也再沒什麽話說了。
也不知道說什麽。
英君梅卻還在說:“不過最近晏容在各個公司走動,也挺冒尖兒,你也可以查一下,看看是誰在背後為她出謀劃策,有能力的就挖到自己身邊去。”
宋寒霜草草應了。
這時候,她忽然想起周媛說的那句話——你又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個聽話的傀儡。
和英君梅碰完面出宋家別墅,望著陰沉沉的天,隻覺得糟糕透頂。
她煩躁點了一隻煙,深吸了好幾口,然後踩碎煙蒂。
快速上了車。
這個家,她真是一分鍾也不想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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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這場危機很快波及各個企業。
而他們很快發現,在所有公司受損只能勉強保存自身的同時……之前並不吸睛的YR集團卻在獨自壯大。
旗下的滑音app正在進行ipo,估值高達兩萬億。
一時間商圈震動。
而他們開始正視這個企業的時候,他們發現,YR背後的最大持股人,居然不聲不響從一個陌生名字,變成了宋晏容。
也才知道宋晏容就是YR的創始人。
這天,宋寒霜宴請一個長期合作商吃飯。
最近生意不景氣,好幾個項目都因為工廠資金周轉問題而耽擱,她只能啟動人脈臨時找能替補的企業,否則一旦違約,損失不說,宋氏的信用也會大打折扣。
正好聽說,有一個科技公司發明了一個新的設備,能將過去的產品產值提升30%,但是這個公司不接受買斷,如果要買,需要買下整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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