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蘇小姐享福咯。”
二人哈哈大笑。
那時候酒精正在作用。
她想也沒想踹開從洗手間出去,拽著其中一人頭髮,一巴掌揚過去。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她沒佔到多少便宜。
記憶回到當下,韓一雯道:“我當時是恨宋家,恨宋寒霜,可我對宋晏容並沒有恨。我那時候甚至還沒有見過宋家的人!我跟你說過,不是嗎?”
韓一雯說完,蘇葭也想起幾年前冬日的夜晚。
還沒覺醒的她被英君梅陡然從苦難中救起,她是當真沒有任何防備,她太想脫離蘇慧敏,太想脫離過去。
英君梅對她巧言令色是其一,她自己愚蠢是其二。
在聽英君梅有意無意提起以後想讓她和宋寒霜結婚的時候,她才忍下心底的不願,愚蠢應下。
和韓一雯、馮輕蕊見面的那晚,她難得喝了酒。
超過她往日酒量的酒,馮輕蕊走得早,和韓一雯聊到最後她已經腦袋發沉。
在清吧外等韓一雯出來。
有一兩片的雪花落下。
寒風吹在身上,鑽進她的大衣裡,像刀刮一樣。
蘇葭裹緊外套,霧氣從口中呼出來,總覺有視線在身上,銳利得讓人心慌。
她側過身,而後對上一雙幽幽又迷蒙的丹鳳眼。
女人的手點了根煙,細瘦小臂搭在車窗,她的指甲捏著一支燃了過半的煙。隨著食指輕點,煙灰落地。
還沒碰到潮濕地面,便被風吞噬的一點不剩。
蘇葭也似驚醒,瞳孔縮了縮。
車裡人見狀,若有所思笑了笑。
那是車禍前,蘇葭第二次見到宋晏容。
正當她驚慌時,韓一雯從餐廳內出來,臉上帶著傷,她很震驚問其緣由,但韓一雯只是將脖子上的紅色圍脖朝上拉扯,企圖遮擋那傷,並不願意多說。
因為也想避開宋晏容的緣故,當時她也沒再多問。
後來她們要走時。
有女人從餐廳出來,衝車上的人找招呼:“喲,宋總怎麽出來了?眼神都迷糊了,這是喝多了?”
她為了避開那道目光,隻倉皇想離開。
蘇葭說:“那晚我們都喝了酒,你喝得尤其多,我們回去的方向不同,所以我沒讓你送,在聽說你已經喊過代駕後,我就自己打了一輛車……而你卻沒有。”
第二天早上,宋家就因為宋晏容出車禍的事鬧翻了天。
當時她根本沒將這件事和韓一雯聯系在一起。
直到第二天,韓一雯臉色暗淡的來找她,說——她租的那輛車不見了。
那年她們都還很年輕,韓一雯為了影視畢設要到處跑,但是買車一次性的錢太多,花銷也大,所以臨時租借了半個月。
可就在宋晏容車禍第二天,也就是韓一雯清醒後,那輛車不見了。
“我說過,那天晚上,我認錯了人。”韓一雯眼神痛苦:“我以為她們喊的宋總,是宋寒霜。我見她盯著你看,想到將來和你結婚的和你一起生活的,就是她……一時失了神志。”
韓一雯閉上眼,念頭與當時的想法重合時,仍舊會因為自己的想法而膽寒。
蘇葭坐車離開後,她回到那輛租的車上。
可是她並沒有離開,而是打電話取消了代駕。
她一直在車上盯著‘宋寒霜’,直到瞧見‘宋寒霜’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她心裡對宋家的恨更深。
沒多久,她看見‘宋寒霜’歪歪扭扭的下車來,顯然是喝得喝不少,有朋友過來起哄,閑聊了兩句,沒一會兒,‘宋寒霜’便衝著車邊幾人擺手。‘宋寒霜’脫離幾人,最後身邊只剩下一個女人,她接著又朝女人招了一下。
不是招到近處,而是要人走的意思,女人想跟著她,但隨即被‘宋寒霜’不耐煩的呵退。
然後……人便一副醉樣獨自從酒吧門口離開了。
“我是開車跟著她去了,但在出停車場時險些撞到人耽誤了兩分鍾,等我往人影去的方向再跟去看到人的時候,宋晏容已經被人撞了。”
那條路幾乎沒有行人,又是深夜,人煙稀少。
她驚懼交加,原是想要馬上掉頭走,但卻還是鬼使神差地下了車。
涉世未深的人哪兒經歷過這樣的事,當發現宋晏容還有意識,血汙蒙蒙的眼陰森森盯著自己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心虛——因為她的確在酒醉後,產生過惡魔般的想法。
所以她慌忙轉身上了車。
等上了車她才後知後覺,想到打醫院電話。
因為喝了酒,她沒敢把車開到大路,迷迷糊糊和驚懼下,將車隨意開進一個巷子裡停穩,便先打車回了家。
等第二日醒來,回憶起前夜的事,簡直汗毛倒立。
然而她再去尋車時,無論怎麽找,都沒再找到那輛租的車。
更可怕的是,當她想要調監控尋找時,才聽說前一晚的監控無法使用……
她凡事習慣和蘇葭商量,因為害怕和不安,所以第二天晚上就和蘇葭說了此事。蘇葭是個很聰明的人,即便她隱瞞了跟蹤宋晏容的真正目的,也還是被發覺。
不論她怎麽解釋是因為醉酒,所以意識上頭產生了不好的念頭,無論怎麽解釋她並沒有真的去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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