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在車禍後,想過自殺。
這幾乎是宋晏容立時能得到的結論。
忽然,在這個瞬間,宋晏容突然想起來,在第一次來的原身房間時曾在抽屜裡看到那張律師名片。
當時她曾疑惑這一點,原身平時幾乎沒有什麽需要用得上律師的事,那她留下律師名片是做什麽?
聯想到什麽,宋晏容眯起眼睛……
宋晏容思忖中,臥室內突然響起浴室門開的聲音。
她側目看去,蘇葭穿著墨綠半修身的吊帶,包裹著頭髮走出來。
蘇葭問她:“吹頭髮麽?”
宋晏容:“不用,快幹了。”
蘇葭站在原地:“吹一下吧,萬一感冒怎麽辦?”
偶爾蘇葭也有很固執的時候。
偶爾宋晏容會真的感覺到蘇葭對她的喜歡。
浴室裡,吹風機的嗡嗡聲像慌亂的空氣,彼此身體的味道又似兩種迷香相互纏繞,蘇葭固執的要將吹風機給宋晏容先用,宋晏容在前頭,她在後頭,她從鏡子裡去看宋晏容的臉。
目光太過直接,宋晏容吹了兩分鍾關了開關,回看過去,然後把吹風放在流理台上。
她輕聲說:“好了。”
說完她轉過身,聽見蘇葭問:“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麽?”
像麻醉師的針進入心臟,宋晏容就是那個被逐漸麻醉的人。
-
二人平躺在床上,是空蕩的軀殼沒有靈魂,宋晏容轉過身。
又是許久的時間,房間裡響起翻身的響動,蘇葭從身後抱過去。
蘇葭總喜歡從身後抱宋晏容,好像那樣就能避免對上宋晏容那雙能直達心底的眼睛。
夜半時,像紅塵的風鈴打破寂靜。
她問:“宋晏容,你說過的話都算數?”
宋晏容:“哪一句?”
蘇葭說:“你說你會護著我,到我不需要的時候,依舊算數嗎?”
蘇葭說:“如果我一直需要你,你會一直待在我身邊?”
宋晏容一時沒作聲,隔了片刻,她道:“你真正的心裡話是什麽?”
“什麽?”蘇葭沒立時明白這層深意。
宋晏容感覺到小腹上用力的手,後背是柔軟的屬於成熟女人的身體,她呼吸減輕道:“我說過的話大部分都算數,比如,我說過你在我面前不用那麽小心翼翼,你不需要對我隱藏,你明白嗎?”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嗎?”
蘇葭沉默下來。
宋晏容卻並未持續逼問這個話題,幾秒後,她清冷的聲色染上真切,語調緩慢,像是在試著先把心掏出來,紅彤彤,熱騰騰。
“蘇葭,我以前被很多人背叛過,當面的背地的,疏離的親近的……我都一一體會過。所以我不希望在你身上再體會一遍。”
“我理解你的脆弱你的擔憂你的恐懼,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也是女人,我也會有很脆弱的時候,我也不大方,更沒有你想到那麽心寬。”
宋晏容道:“有些事你可以告訴我,信任我,你也可以不告訴我,信任自己,卻永遠不要算計我,背叛我。”
不比較其他任何事,單隻提原身劃出的那句話,其實宋晏容也深有感觸。
她再也不想體會算計和背叛的傷害。
宋晏容睜開眼,去看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她對這裡一點也不熟悉,甚至某種角度來說。
在這個宋家,在這個世界,她接觸最久,最親近的人只有蘇葭。
“蘇葭,請你,一定一定要記住這句話。”
…
宋晏容感覺到身後人的震動,但她沒有要蘇葭的回答,她說完,捉住蘇葭在腰腹的手,那雙手不知為何像捧過雪一樣,冰涼的很。
她把人往懷裡摟,低頭,輕輕吻上。
她的臉頰好像碰到蘇葭的淚。
蘇葭也不知道這淚源自何處,只是胸腔滾燙,燙得她心裡發脹發酸。
後來很多很多個日夜裡,蘇葭體會到比此刻還要深刻的情緒,才知道這感覺叫做心痛。
然而這心痛又為著什麽,她沒敢深想。
現在,她也只能拚命感受宋晏容的佔有。
從雲端到深淵,她癡迷抓住那個人,像抓住這世界留個她的唯一的一根繩子。
“晏容,我很喜歡你。”
“這是我的心裡話。”
-
次日清晨。
說來好笑,昨夜餐桌上還一排熱鬧景象,早餐便只剩下三個人。
聽傭人說,英君梅一早就出了門,周媛昨夜也沒再回來,而宋律在半夜也走了……至於宋琪,病了。
宋晏容看了眼對面。
宋寒霜也冷冷看向宋晏容,又將視線壓到蘇葭身上,她喝了一口牛奶,將擦嘴巾放下,站起身嘲諷笑道:“倒是沒想到妹媳這麽穩得住,難怪結婚後和妹妹這麽恩愛,時間還長,想必你身上還會有更多讓人刮目相看的事。”
這話含義頗深。
蘇葭淡淡勾唇,道:“借你吉言,宋大姐。”
宋寒霜:“……”
宋寒霜眯起眼,昨夜被蘇葭暗算的事太過丟人,她原是想去找到宋晏容房間去,但蘇葭說的對——她沒有證據,反而會被以為是她在欺負蘇葭,加上把蘇葭騙走又和周媛有關系,在宋晏容看來,她也脫不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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