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和諧美好的畫面,卻沒想到……
如果早知那日是永別,她的目光一定不會從父皇和母后身上離開。
也是從那天以後,她再也不吃銀耳蓮子羹,舒太后的香料沒了用處,隻好想些其他的辦法來要她性命。
想畢,李承霖冷聲道:“舒太后,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呵呵……”
她像是精神崩潰一樣,哭著笑,又笑著哭:“是我,是我殺了他們,是我殺了他們。”
李承霖閉上了雙眼,如釋重負地吐出了一口氣。
安國公韓斯在一旁歎了口氣:“舒太后,沒想到你歹毒至此,不惜殺害帝後,隻為捧你兒子李承賀上位,這二十年來你在背後機關算盡,隻為穩住他的帝位,若李承賀能一心為民,做個好君主,倒也罷了。可他卻昏了頭,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些荒唐事,實在不能不讓人寒心。”
看到舒太后果斷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李承賀有些始料未及,再加上安國公又提到了他,他一時驚慌失措,連忙喊道:“娘,救救孩兒,孩兒不想死!”
聽到李承賀的呼喚,舒太后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她這一生機關算盡,隻想給李承賀最好的,自以為給他掙了個最好的前程,沒想到反而是累贅,於己於他都是枷鎖。
她有些恍惚,如果當時沒有選擇這條路,該是如何呢?
“齊明。”
她輕輕喚了聲,又朝她磕了磕頭:“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原諒,只求你,放過你哥哥吧,當年的事都是我一人所為,他並不曾參與,你就放過他,留他一條命,做牛做馬都行。”
李承霖並沒有垂憐她,而是看著李承賀,淡淡地說:“他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我若留他一命,那在他手下死去的亡魂又該何去何從?”
“齊明。”舒太后又磕了兩個頭,“求求你,饒他一命。”
李承賀慌了,也連忙喊道:“妹妹,大哥求你了,饒大哥一命吧!”
李承霖把目光投向李承賀,無情地宣判道:“你,是一定要死的。”
李承霖話音剛落,江辭便舉起落日神弓,拉起弓弦,對準了李承賀。
只聽得“嗖”的一聲,李承賀心臟上就多了一支箭,江辭箭術快準狠,他都來不及哼唧與掙扎,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舒太后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等她反應過來,便要撲向江辭,嘴裡喊著“償命”。
獄卒拽住了她,把她死死地按在地上,不讓她亂動。
李承霖道:“舒太后,我再叫你一聲舒太后,你殺害父皇和母后,殺害我外公和舅舅,我本該將你五馬分屍、碎屍萬段,可……”
可帝位更迭,內憂外患,江山不穩,李承霖若真將他們二人折磨致死,不管前因後果,至少會落下不好的名聲。
她為大局著想,終究還是決定悄悄了結了他們。
紫菀適時端上了一個盤子,李承霖便指著盤子道:“念在你是長輩,白綾,匕首,毒酒,你選一樣自行了斷吧。”
獄卒松開手,舒太后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端起毒酒,冷笑著反問道:“李承霖,你以為僅憑我一人就能殺掉你外公和舅舅?你以為僅憑我一人就能讓賀兒登基?呵,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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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 李承霖心內一緊,過往的懷疑浮上心頭,但她還是拚命穩著情緒, 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陛下。”
韓斯瞥了眼舒太后手中的毒酒, 以及盤子裡裝的匕首和白綾,明顯不放心隻留李承霖一個人在這裡, 於是勸說道:“還是讓老臣留在這裡,若有什麽突發情況,也好及時應對。”
李承霖還是固執地道:“都下去吧。”
韓斯無法,隻好抱拳行禮:“臣告退。”
一隊人馬紛紛撤離, 江辭剛邁開步子想離開,李承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用隻有她們二人才聽到的聲音輕聲道:“阿辭留下。”
江辭收回腳步, 頷首“嗯”了一聲。
不一會兒,現場撤了個乾淨,隻剩下李承霖、江辭和舒太后三個人。
李承霖鳳目微睜, 睥睨著舒太后, 緩緩問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舒太后倒是沒有藏著掖著, 她冷哼一聲,露出挑釁的神情:“老妖婆早就想削弱你母家勢力了,如果沒有老妖婆的授意和助力,你覺得當時的我哪兒有那麽大的本事, 能殺掉皇后?能殺掉一國之相和一國之將?”
李承霖知道她口中的“老妖婆”指的是她的皇祖母, 諡號孝景太皇太后。
自父皇母后薨逝後, 皇祖母是對她最好的人, 她容不得舒太后向皇祖母潑髒水,於是毫不猶豫地反駁道:“死到臨頭了, 還在這裡信口雌黃。”
舒太后笑著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悲憫神色:“你捫心自問,你要是沒有懷疑,也不會遣散了眾人,單獨問詢我。”
李承霖突然哽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應對。
可她確實心有疑慮,當年父皇母后驟然薨逝,她又被安排到青陽郡去取魚,險些喪命,等回到京城時,李承賀已然登基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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