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球花沾著灑上的水珠慢悠悠折射著陽光, 光束中的灰塵懶洋洋浮動,踩在碎石小路,沙沙的鞋底摩擦聲空靈的像是隔著一個次元。
總是會有那麽一個瞬間,邊鹿覺得自己在做一個漫長的美夢, 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她臨死前的幻想。
這樣的日子恍恍惚惚過了一個禮拜,邊鹿漸漸有些不安, 這些幸福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她偷來的, 是她原本不該擁有的,她佔著蘇意的身體,不趕緊做自己該做的事,卻在這裡享受偷來的時光, 自私又貪婪, 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
她跟蘇意商量,腳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希望能回別墅,當然,只是她自己回去, 蘇意傷得比較嚴重, 加上發熱期剛過, 在家多休息幾天更好。
蘇意沒有同意,網上這會兒正傳得沸沸揚揚,都是關於邊鹿不好的傳聞,那些記者狗仔削尖了腦袋想采訪到本人,礙於蘇家老宅不是誰都敢堵門,這才落了個清靜。
但凡邊鹿敢露面,接下來就會是瘋狂的圍追堵截。
蘇意的別墅雖說安保不錯,可也不如老宅,再者,從老宅到別墅還有那麽遠的距離,路上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出岔子。
而且,明明可以安安穩穩地在老宅養到事情結束,何必非要這時候跑出去給自己找不自在?
蘇意沒同意,不過同意了讓徐叔開車去把東西都帶過來,順便周姨也帶幾個人過去收拾下別墅。
這麽多天沒回去,還有不少快遞在保安室暫存,高檔別墅區的物業服務確實不錯,完全沒有不耐煩,也不會催促業主趕緊把快遞拿走。
徐叔他們開了個小貨車過去,先把快遞都收了,怕東西拿得不全,還全程開視頻讓邊鹿看著。
出保安室的快遞還好,都是包裝好的,家裡的儀器有些非常矜貴,一個不好就會壞掉,邊鹿隔空教著徐叔他們重新打包好,小心地搬進貨車。
東西一個不落的全拉了過來,蘇意專門給她騰了間寬敞的屋子讓她擺弄。
歸置好這些東西花了一個晚上,蘇意睡了一覺起來,發現實驗室還亮著燈,穿著睡裙就跑過來揪她耳朵。
真揪,一點兒不帶客氣的,有那麽一瞬間,邊鹿覺得自己像個被老婆管教的妻管嚴。
可她一個omega,別說上輩子這輩子,就是下輩子,只要她還是omega,她就永遠不可能有老婆。
“你不睡覺我的身體還要睡覺,趕緊的,給我回屋睡去!”
邊鹿嘴裡說著“好好好”,回到屋裡突然想起消毒櫃忘了插插銷,現在插上,明天下午差不多就可以開工了。
剛躺下她又爬了起來,好死不死,插銷還沒插穩,回自己屋睡覺的蘇意不知道怎麽又尾隨了過來。
“你、在、乾、什、麽?”
邊鹿蹲在地上,手伸在消毒櫃後面,這插銷設計的一點兒也不合理,太低了,應該是早些年的設計。
邊鹿努力忽略掉尷尬的氣氛,衝著蘇意嫣然一笑,插好插銷站起來。
“我就插個插銷,現在就去睡。”
“呵,呵呵。”
她在蘇意眼裡顯然已經沒了信譽,蘇意根本不給她繼續辯解的機會,甚至發誓都不管用,拽著她拽進了蘇意自己的臥室。
自從頭天晚上在這兒和蘇意同床共枕後,這還是邊鹿第一次坐上蘇意的床。
暖黃的小夜燈下,蘇意像是害羞似的,看也不看她,指了指裡側的空位,凶巴巴道:“趕緊進去給我躺下,果斷點。”
蘇意的臉微微有些紅,邊鹿不確定那誰羞恥的紅還是生氣的紅,也或者只是單純的體質關系,稍微動點情緒就上了頭。
蘇意也根本不給她機會繼續揣測,指完就上床背對著她,蓋上了空調被。
蘇意臥室的空調始終都是恆溫的,不冷不熱,蓋著空調被正舒服。
邊鹿爬進裡側躺下,看了看床上那唯一的空調被,歎了口氣,拽起一角蓋在身上。
蘇意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隻蓋著肚子的被角。
她以為蘇意會去再找一條被子,哪怕是去浴室拿條大浴巾也好,直接扔給她,拒絕跟她再蓋同一條被子。
卻沒想到,蘇意朝後挪了挪,離她近了點兒,把自己那邊的被子往她這邊撩了撩。
“上次卷一身被子的可不是我,我可沒那個習慣。”
邊鹿有一說一:“我也沒有。”
蘇意回頭瞪了她一眼:“別的我不敢說,這個絕對沒有。”
邊鹿繞有性味地看著她,唇角噙著笑:“別的不敢說?哪個別的?”
蘇意賞了她個白眼:“睡覺!”
邊鹿誠懇地規勸:“上次我就說了,我睡癖不太好,我還是回去睡吧。”
“回去讓你再偷偷鑽實驗室?”
“我保證不鑽了。”
“信你才有鬼。”
“真不鑽了,再鑽我就是狗。”
邊鹿也就隨口那麽一說,蘇意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真就松了口,頭也不回衝她擺了擺手。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就這一次,走吧走吧,記住那可是我的身體,你不睡我的身體還要睡。”
“好好,我保證。”
邊鹿忍著笑下了床,回了隔壁自己房間。
本來還有點困意,這麽一來二去的,邊鹿不怎麽困了,原本打算早起再衝澡,乾脆衝了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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