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珂深吸了口氣,突然嗤笑出聲,像是根本不信她是真心的,嘲弄道:“不管你是欲擒故縱還是真心想結束,現在我們都結束了。記住你剛才說的話,但凡你還要點臉,以後就別再來求我!”
說罷,岑清珂毫不留戀轉身回家,砰地甩上了門。
蘇意踩著摔門聲進了電梯,一路出了公寓樓,沿著建造的還算不錯的林蔭小路出了小區。
回到車裡,拉上安全帶,邊鹿坐在副駕駛小心翼翼窺探著她的表情。
她目不斜視擰鑰匙拉手刹掛擋踩離合。
“別看了,人我見過了。”
“然後呢?”
“她讓我給她做飯,我拒絕了。”
“哦。”邊鹿的聲音意外的竟然很平靜,“你不會做飯,拒絕就拒絕吧。”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做飯?”
她從來不跟別人談論自己的私事,知道她不會做飯的人屈指可數,就算他們口風不嚴,也不至於傳到跟她八竿子打不著的邊鹿耳朵裡。
“我猜的。”
邊鹿答的很快,還解釋了句。
“像你這樣的大小姐,除非是對做飯特別感興趣,一般應該不會刻意去學做飯。”
這話換做別人或許就信了,換做蘇意,絕不可能。
“不會做飯,所以拒絕”,這個因果關系是“因”在前,“果”在後,只有邊鹿提前知道“因”,才會毫不意外她的拒絕。
如果只是猜測,邊鹿不會用那麽肯定的語氣,也不會那麽平靜,畢竟她可是拒絕了她那麽重視的金主。
結論,邊鹿原本就知道她不會做飯。
這不過是件芝麻綠豆的小事,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頂多就是邊鹿撒了個無關痛癢的謊。
可很多時候往往知微見著,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或許就是關鍵。
邊鹿說互換身體這件事她不知情,是真的不知情?
互換身體這種事,正常人遇見多少都會不適應,平時情緒管理還不錯的她都忍不住煩躁,為什麽邊鹿能那麽鎮定?而且似乎還挺高興?
就算互換身體這件事邊鹿真的不知情,可換了之後呢?
她不喜歡隨意揣測別人,可眼下容不得她不先揣測一下。
以目前所知信息,邊鹿是個為了錢輕易就能出賣自己的人,面對蘇家這麽多財產,邊鹿會不動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是君子的作為,她蘇意從來不是君子,她只知道,將一切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危險扼殺在搖籃裡,這才是立於不敗之地的最佳方式。
就算拋開這些深層次的問題不談,她討厭邊鹿是既定的事實,既然討厭,那就沒道理讓討厭的人好過。
敵人痛苦的哀嚎就是最優美的樂章,不是嗎?
蘇意打轉方向盤,緩緩駛上馬路,不緊不慢道:“我不僅拒絕了她,我還跟她說,想吃飯就去狗盆裡吃,我可不負責把狗糧倒進她嘴裡。”
這話一出,邊鹿明顯臉色變了。
“你說什麽?!”
——這就受不了了?我都還沒放重磅炸彈呢。
她毫不憐憫繼續道:“我已經替你和她斷絕關系了,以後你再也不用求我替你去見她,你徹底自由了,不用太感謝我。”
“你!”
——怎麽樣?氣死了嗎?
——你越生氣,我就越滿意,再多氣一點,你這種連自己的身體都能出賣的人,根本不值得丁點憐憫。
——這還只是個開始,之前是我受了太多衝擊,腦子糊塗了,這會兒可清楚得很,再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她靜等著邊鹿無法接受,等著邊鹿質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她好順便再嘲諷邊鹿幾句。
可等了半天,邊鹿除了上下打量她,竟然一個字也沒說。
“看什麽看?哪有這麽盯著自己看的?自戀啊?”
她語氣不善,邊鹿卻像是沒聽出來似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了好幾圈才開口。
“你還好嗎?有沒有事?”
她能有什麽事?
“原本是沒事,你再這麽影響我開車可就不一定了!”
邊鹿松了口氣,撤回身靠背坐好。
“沒事就好,她脾氣不太好,我怕她失手傷了你。”
什麽?
蘇意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方向盤。
她怕岑清珂傷了她?不是擔心失去金主,而是擔心……她?
冷靜蘇意!別因為隨便一句話就動搖,誰知道她是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轉移注意力問道:“她打過你?”
“也不算打,她就是發脾氣的時候喜歡照著人摔東西。”
“照著人摔東西?”蘇意氣笑了,“這不就是打嗎?不是只有打中才叫打,也不是只有拳頭落在身上才叫打,只要是從她手裡施加的傷害,那都是打!”
“哦,那她打過我。”
邊鹿承認的利索,完全沒有遮掩也不負隅頑抗,反倒讓她噎了下,突然不知道該幸災樂禍,還是該怒其不爭。
“她都這麽對你了,你還對她唯命是從,你是有多缺錢?”
“和錢沒關系。”
和錢沒關系?婊|子還想立牌坊,她要老老實實承認,她還能高看她一眼。
她嘲弄道:“做情人不都是為了錢?難不成還是為了愛?”
邊鹿仿佛聽不出她的嘲諷,認真回她道:“說是為了愛……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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