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被醉醺醺的丈夫打罵了一通,罵罵咧咧去屋裡睡了,沈黎一個人收拾了殘局,飯也沒吃,一個人窩在沙發抱著腿,翻著手機裡她和蘇意曾經的照片,漆黑的客廳,幽白的屏幕映在沈黎淚流滿面的臉上。
沈黎看了片刻,擦了擦眼淚,拿著手機出了出租房,一路下到樓底下,才在寒風中給她的父親打過去了電話。
沈黎說她想離婚,這樣的日子她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可沈建民卻罵她不知足,說她這種和別人訂過婚上過床的omega,有alpha肯娶已經不錯了,和他離婚,她就得洗掉標記,洗標記是有痕跡的,以後更沒alpha要,到時候沒有alpha,她就得短命早死!
沈黎卻說,她寧願早死。
沈建民說:“你死了誰給我們送終?你怎麽這麽自私?父母養你這麽大容易嗎?如果當初你肯聽我的找人標記了蘇意,還至於弄成現在這種局面?要怪隻怪你自己!是你自己把路走絕了!還連累咱們全家!”
邊鹿到現在都記得沈黎當時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含淚說得那句話。
“可她是我的朋友啊,我不能那麽對她。”
沈建民諷刺了句:“朋友?呵!你拿人家當朋友,人家現在拿你當朋友了嗎?!”
沈黎沒有回答,掛了電話,轉身往樓道走,走進去才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說道:“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活該。”
蘇意聽罷,評價了句:“她確實活該,上輩子就背叛我,這輩子還背叛我。”
邊鹿關掉頂燈,隻留著投影燈,這樣更能看得清晰。
邊鹿道:“當時看著她那個樣子,我真很心疼你。”
蘇意冷笑:“看著她那個樣子,結果心疼我?老婆,你還能再編得像點兒嗎?”
邊鹿歪頭靠在蘇意肩頭,乖巧地親了親蘇意的臉頰,然後繼續歪枕著蘇意的肩。
蘇意不滿道:“你能不能別每次都這樣?哄我的時候就裝得嬌軟易推倒,真到辦正事的時候從來不手軟。”
邊鹿抬眸看向蘇意,鹿眼映著深海星光,翊翊如輝。
“是我伺候的姐姐不舒服嗎?”
又來了,又來了,這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眼神,煩死了!
蘇意敗下陣來,道:“咱們不是說沈黎嗎?別轉移話題。”
邊鹿點頭道:“對,不轉移話題,說到哪兒了?對了,說到我看著沈黎那個樣子,就很心疼你。我多想告訴你,其實並不所有人都背叛了你,至少沈黎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寧願想出那種損招,也不願意真的去傷害你。”
蘇意不自然地轉開視線,嗤道:“並不是只有強製標記才是傷害,被欺騙也是傷害,你倒是會為她找借口。”
邊鹿扳過蘇意的臉,讓她看著自己,溫聲道:“我不是在為她找借口,我是在為你,我知道那十年,你從來沒忘記過沈黎。沈黎的手機號,你一眼就能認出來。我也知道沈黎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會難過很長時間,我知道你是在乎你們這段友誼的,只是你找不到讓自己原諒她的理由。”
蘇意道:“那不一樣,上輩子她傷害的是我,這輩子她傷害的是你,傷害我可以,傷害你絕對不行。”
邊鹿卻道:“可是在我眼裡,沈黎是個可以傷害任何人,唯獨不會傷害你的朋友。只是她以前受家庭影響,對‘傷害’的理解還不夠透徹,我相信她現在已經理解了。”
蘇意聽著聽著,心裡升起難以言說的煩躁,好像有什麽想要破體而出,可她卻不想讓它出來,她不能也不允許自己和傷害邊鹿的人講什麽情誼。
邊鹿湊過來,趴在她肩頭道:“好吧,我不裝了,我挑明了,我其實就是嫉妒你在沈黎那樣傷害過你的情況下,你還能記了她十年。你愛情長情,友情也長情,顯得我就沒那麽珍貴了。我可不想未來幾十年你還在心底某個角落默默惦記著她,所以乾脆就抬到明面上,恢復普通的關系,這樣你反而就釋懷了,以後裡裡外外都只是我一個人的。”
蘇意無語地看瞪了邊鹿一眼:“什麽叫心底某個角落?我裡裡外外犄角旮旯全都是你好嗎?別說得好像我是個吃著碗裡的佔著鍋裡的渣女。”
邊鹿笑盈盈探頭親了下蘇意,現在的她雖然還是會習慣性地笑,可和蘇意在一起,每一次的微笑都是發自內心的。
“可是我會不安啊,你不是說了嗎?以後有什麽都告訴你,不準再隱瞞,我現在不就告訴你了嗎?”
蘇意真的是拿邊鹿沒辦法,歎了口氣道:“好好好,我加上她行了吧?”
邊鹿道:“記得去上面報備一下,她還在假釋期,非特殊情況不能出市的。”
蘇意冷哼,“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心疼我,還是心疼她。”
邊鹿挽住蘇意的胳膊,媚眼如絲道:“姐姐再這麽說,我可真的要傷心了。”
蘇意繼續冷哼:“哪裡來的小嗲精?”
邊鹿湊到蘇意耳畔呵氣如蘭道:“小嗲精今天不想給你充電,想讓你給我充電,好不好?”
蘇意:“………………”
mother的。
這誰受得了?
算了,好不容易邊鹿松口了,不順杆子爬是、傻子。
蘇意心猿意馬,轉頭吻向邊鹿。
邊鹿突然轉頭打開了大燈,明晃晃的燈亮起,什麽旖旎都成了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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