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多的包容也有到極限的時候,蘇意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冷聲道:“學姐有什麽資格不允許呢?伯母都沒有反對,學姐憑什麽覺得自己可以反對?”
楊文真瞳孔震顫了下。
“你說什麽?伯母知道?”
“對,伯母知道,不僅知道……”
蘇意翻了翻手機,翻出一張舉著手腕的自拍圖,反過來給楊文真看。
“我本來不想說的,怕學姐覺得我在炫耀,讓學姐難堪。現在我也不是炫耀,只是像學姐陳述一個事實,伯母不僅知道,還把陪嫁的手鐲給了我。”
楊文真死死盯著手機屏幕,難以置信地一把奪過手機,看著那水潤剔透的羊脂白玉鐲,好半天都沒有眨眼。
“不,我不信!這手鐲明明是伯母送給蘇意的,怎麽可能給你?肯定是你問蘇意要的!你只是借戴了一下,拍了照片對吧?手鐲根本就沒給你!”
蘇意看著眼框隱約脹紅的楊文真,心裡有些難受。
學姐之所以認得這個手鐲,還是初中時她指給學姐的,那時手鐲還在母親手腕戴著。她還告訴了學姐,這是母親的陪嫁,祖上代代傳下來的,將來會傳給自己。
蘇意道:“這手鐲原本是傳給兒媳婦的,到了伯母這一輩,只有伯母一個女兒,所以伯母的母親就傳給了伯母。而伯母只有蘇意一個女兒,原本是打算傳給蘇意的,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伯母有兒媳婦了,雖然是女兒·媳婦。”
楊文真搖著頭,還是不肯相信。
“我不信!既然給你了,你為什麽不戴?!”
蘇意拿回自己的手機,道:“這手鐲意義重大,又是易碎品,我當然不會隨隨便便戴著,我把它放在老宅了。你要不信,我可以給周姨打電話,讓她開著視頻去我房間,當面拿出來給你看。”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有什麽不信的?
楊文真頹然地向後靠在了沙發背,眼眶越來越紅,突然抱臂趴在了抱枕上,抽噎著哭了起來。
蘇意有些措不及防,她從來沒見學姐哭過,一次都沒有,記憶裡的學姐總是溫柔的堅強的,什麽時候這麽脆弱過?
蘇意對楊文真本來就有內疚,這下更內疚了,趕緊起身過來安撫。
“學姐,抱歉,我不是想讓你難過,我……”
楊文真突然抬起頭,惡狠狠瞪著她,含淚的眼底繃裂著細小的血絲,猩紅得有些駭人。
“少跟我假惺惺!蘇意是我的!我絕對不會讓給你!”
蘇意被她的眼神驚住,眼前的楊文真陌生的就像另一個人,完全不見熟悉的溫柔模樣。
“學姐,你……”
“別叫我學姐!”楊文真突然伸手,猛地把蘇意推坐在了地上,“我忍你很久了,學姐也是你叫的?我是蘇意的學姐,不是你的!”
“學……楊文真!”
楊文真反手擦掉臉上的眼淚,原本總算含笑的眼眸瞪得說不出的可怕。
“你剛才不是問我有什麽資格反對你們嗎?我當然有!我是蘇意的白月光,是她的夢中情人,她跟我早有那種關系了!怎麽?不信?”
楊文真拿起自己的手機,翻到一段久遠的錄音,按下了播放鍵。
【學姐……嗯……學姐……唔……還要……】
音頻裡的聲音略有些稚嫩,可還是能清晰地分辨出是蘇意自己的聲音沒錯。
蘇意盯著楊文真的手機,不可思議地一點點抬起頭來。
“你說這是你們親熱時候的錄音?”
“沒錯,這都聽不出來嗎?”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蘇意先是笑了一聲,突然扶著額頭人還在地上坐著,趴在沙發邊笑得淚花都溢出了眼角。
楊文真慢慢平複了情緒,冷眼看著她,手機還舉著,一遍遍循環播放著那只有十秒的短小錄音。
“你笑什麽?”
蘇意笑著抬起頭,眼眶濕紅盈淚,像極了笑得太狠的生理鹽水,楊文真看著那淚眼,莫名心揪了下。
蘇意抽了紙巾擦了擦淚,臉上的笑漸漸淡了下去。
“那明明是蘇意夢見和你一起去吃燒烤說的夢話,怎麽就成了和你親密接觸的錄音?”
楊文真臉色僵了下。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對,蘇意不僅告訴我她做過這個夢,還說你把夢裡的她喊醒,還讓她聽了錄音,問她夢見了什麽。”
楊文真關了錄音,下巴繃成了冰冷的直線。
“是我小看你了,你還真有點兒手段。”
蘇意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自上而下俯視著楊文真,漂亮的鹿眼看上去單純無害,卻暈著刺穿靈魂的微芒。
“應該說,是我小看了你,蘇意認識了你這麽多年,都沒看出你原來是這種人。”
楊文真被蘇意盯得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敢與那雙眼睛對視。
“我是什麽樣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從初中就已經睡在蘇意旁邊,蘇意對我非常信任,這樣曖昧不清的錄音她都沒有追著我刪除就是最好的證明。”
蘇意道:“可現在睡在蘇意身旁的人是我。”
楊文真攥緊了手機,咬牙冷笑了聲。
“那又怎麽樣?短短兩個月能和我們十年的感情相提並論?你不過是鑽了我離開的空子,現在我回來了,你覺得她還會要你這個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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