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爸也知道的,所以這事我其實只是提供了屏蔽器,我是參與了,但絕對不是要殺邊鹿!”
聽完沈黎的坦白,沈建民長歎一口氣,他早猜到女兒肯定會有參與,可真聽到還是控制不住憂心忡忡。
“你這孩子,怎麽也不跟爸商量一下?你看現在鬧成這樣,你說爸該怎麽辦?”
這確實是個難題,沈黎雖然的確只是提供了屏蔽器,可性質上她依然是幫凶,她不知道楊文真要殺人,量刑上肯定有利,可問題是,她年紀輕輕,難不成真就去坐牢?
而且,最重要的事,蘇意怎麽想?
蘇意會認為沈黎只是提供了個屏蔽器,並沒有直接參與殺害邊鹿,就可以原諒?
還是會認為沈黎只是想標記邊鹿,且犯罪事實還未形成,所以就不計較沈黎的間接強製意圖?
這怎麽想都不可能啊!
沈建民現在是進退兩難,把實話告訴蘇意,女兒名聲掃地不說,還得坐牢,坐牢不說,蘇意真能放過沈家嗎?
沈建民就怕女兒搭進去了,沈家也落得一敗塗地,那可這你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太劃不來了。
可如果不告訴蘇意,沈家破產是躲不過了,蘇意能對沈家下死手,顯然也是查到了一點端倪,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沈黎是幫凶。
紙是包不住火的,何況現在蘇意已經盯上了沈黎,抓到證據是早晚的事,到時候,女兒還是要坐牢。
沈建民思來想去,狠了狠心道:“你去自首吧,自首能減刑,總比蘇意找到證據再抓你要好,而且還有一線希望蘇意能高抬貴手饒了咱們沈家。”
這道理沈黎怎麽會不懂?
她痛苦地抱住頭,真的是一念之差,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沈黎的母親起身抱住了女兒,雖然舍不得女兒名聲掃地,可只要沈家還在,女兒將來還是有保證的,如果沈家完了,女兒一個omega,再被蘇家抓去坐牢,那才是真的完了。
沈黎的母親雖然心疼沈黎,卻也別無選擇,只能忍痛和沈建民一起勸說沈黎。
沈黎靠著母親哭了好一會兒,抬起哭紅的眼道:“你們不用勸,我知道這件事該怎麽做,我就是……就是舍不得清辭,我要是坐了牢,我跟她就真的不可能了。”
沈建民夫妻對視了一眼,都歎了口氣,他們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他們看得出來岑清辭和她那個唯利是圖的爹不一樣,這也是他們願意女兒嫁到岑家的原因之一。
可正是因為不一樣,岑清辭既然當面說了那樣的話,就不可能再和沈黎複合。
夫妻倆心裡明白,卻不敢告訴女兒,或者說,他們知道女兒心裡也明白,只是自欺欺人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夫妻倆都沒說話,沈黎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道:“我去找清辭告個別,如果她願意等我……算了,她不會等我的。”
沈黎轉身離開。
沈黎從醫院出來時,天才剛蒙蒙亮,她在馬路邊的車裡等著,一直等到八點才給岑清辭打去了電話。
岑清辭拒接。
再打,還是拒絕。
再打,就被拉了黑名單。
沈黎趴在方向盤,默默關了手機,一直等到快十點,才見岑清辭從小區出來。
沈黎趕緊追了過去,用車堵了岑清辭的車,下車到了岑清辭車前。
沈黎道:“清辭,我們談談。”
岑清辭看都不願意看她,轉過視線:“沒什麽好談的。”
沈黎紅著眼圈道:“我準備自首了,就談十分鍾行嗎?”
自首兩個字,終於讓岑清辭有了點反應。
岑清辭沉默了片刻,打開車門下了車。
“就在這兒說吧。”
沈黎把事情經過跟岑清辭坦白,岑清辭面無表情地聽著,直到沈黎說完才說了一句:“還有別的要說嗎?沒有把車讓開,我還有事。”
沈黎心痛如攪,泣聲道:“清辭,我就要自首了,就要坐牢了,我們下次再見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你就、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岑清辭道:“沒有。”
沈黎踉蹌了下,靠在了一旁車頭,自嘲地苦笑道:“你根本就沒喜歡過我吧?其實我早有感覺,只是我一直在騙自己。”
岑清辭還是那一句:“說完了嗎?說完就讓開。”
沈黎不甘心地又喊了一聲:“清辭。”
沈黎不再理會,轉身打開了車門,矮身坐上車。
滴滴。
兩聲喇叭響,示意沈黎快點挪車。
岑清辭以為沈黎會再糾纏,以她對沈黎的了解,大小姐驕縱慣了,她甩別人可以,別人甩她絕對不行。
卻沒想到,沈黎擦了擦眼淚,轉身把車挪開了。
岑清辭驅車上路,與沈黎的車擦身而過時,看到車裡怔愣地盯著方向盤的沈黎,心臟突然揪痛了下。
岑清辭開了一半的車又緩緩倒了回來,搖下車窗對沈黎道:“我原本以為你來找我是真的痛改前非了,結果只是被迫才選擇了損害最低的自首,你真讓我失望。”
說罷,岑清辭心臟的不舒服感減輕了不少,剛想搖上車窗離開,卻見沈黎轉頭看向了她,哭紅的眼睛帶著悲涼的笑。
“我讓你失望?那麽你呢?岑清辭,你真以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你皎如明月高潔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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