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冰消雪融,湖水變暖後……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麽呢?
是回家的路,還是希望的破滅?
自己該如何和繡娘告別?
穿越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或許某一天自己的手指剛一沾到湖水就回去了,也有可能進行了無數次的潛水也回不去,若自己突然不見了繡娘會不會報官呢?
吳蔚的心亂了,各種念頭就像一簇簇雜草,在吳蔚的心田瘋狂生長,蔓延。
吳蔚丟下斧頭,雙頭抱頭十指插到自己的頭發裡,撕扯的痛感拉回了吳蔚的理智,心頭的雜草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清晰的聲音:自己走後,繡娘怎麽辦?
能不能把繡娘帶回去,帶到藍星去……?
這個念頭一出,吳蔚自嘲般的一笑:就算繡娘願意,自己也不能這麽做,藍星的環境對繡娘來說是致命的。
梁朝雖然沒有記錄於藍星的歷史中,但粗略估算兩個時空之間至少存在幾百年的時差,這幾百年人類的抗體不知已經進化了多少次,細菌和病毒也是。
生活在這個時代的繡娘一旦去了藍星,很可能會被那些“超級病毒”無形殺死。
吳蔚強行停止了思考,拾起斧頭,起身朝一條木頭劈砍過去,直到竹筐被劈柴裝滿,天色漸暗,吳蔚才朝家的方向走去。
就……幫繡娘建好房子吧。
把她的戶籍落到張家村去,再給她建兩間堅固,寬敞的房子,院牆要修得又厚又結實,養上一窩小雞仔……
做完這些,自己就想辦法回家。
吳蔚在心中默默說道。
……
吳蔚剛一踏進院子繡娘就迎了出來,好似無形中練就了一手聽辨吳蔚腳步聲的本事,看到吳蔚又去砍了一筐柴,繡娘說道:“家裡的柴還夠用些日子呢,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吧。”一邊說著,一邊幫吳蔚卸下了竹筐,麻利地將劈柴往牆邊碼。
“繡娘。”
“嗯?”
“這些劈柴單獨曬,曬幹了以後我要拿到百味樓去賣,趁著天冷,酒樓那邊還會收的。”
繡娘依言照做,卻頻頻看向吳蔚,說道:“進屋洗把臉到炕上歇歇吧,我來就好。”
“我們一起吧。”
“就這麽點活兒哪用得上兩個人呢,你在外面凍了半日,進屋去暖和暖和。”繡娘拉著吳蔚的胳膊把人送進了屋,吳蔚洗完臉坐到炕上,不一會兒繡娘也回來了,洗手進屋默默坐到吳蔚身邊。
“蔚蔚。”繡娘喚道。
“嗯,怎麽啦?”
“我現在也有棉衣了,下次你出去的時候可不可以叫上我一起去,劈柴的活我也能乾的。”
吳蔚勾了勾嘴角,答道:“家裡只有一把斧頭,再說……咱家這麽多好東西,不留個人看家怎麽行呢?被人連鍋端了怎麽辦?”
“不會的,剛出了那件事,誰敢來這附近?從前……我也沒身棉衣,做什麽都不方便,現在有了!劈柴我會,到市集上賣東西我也和你一起去,路上我們倆換著背筐。”
繡娘抿了抿嘴,她是心疼吳蔚的,之前“暈馬”導致臉色很差,這才剛緩過來就去劈柴。
只是繡娘這二十年來,除了在吳蔚這裡,幾乎就沒得到過關心和安慰,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份感情。
本應該是由自己好好料理好家務,照顧好吳蔚的,不是麽?
可不知怎麽,這日子過著過著……就反過來了。
繡娘捏了捏脖頸下面那個,藏在棉衣下面的荷包,說道:“剛才,我和二姐商量了今後的事兒,買米過日子總會坐吃山空,等開春天暖,山上的凍土都化了,我去找一塊兒平坦些的地方,開墾出來一塊兒種些高粱和玉米,再養些雞崽,攢雞蛋到市集上去賣……”
一本書要多少錢呢?
吳蔚捧著那本《雜記》如獲至寶的模樣,繡娘至今歷歷在目,她想著:等以後日子好了,自己也要買幾本書給吳蔚。
在繡娘的心裡:她覺得既然有幸遇到玉面神機,蔚蔚應該就不用上京去告禦狀了,而且剛才繡娘隱約聽到吳蔚和自家二姐夫在討論買地,蓋房子的事兒。
說不定,說不定……蔚蔚是想留下來了呢?
第45章 得到令牌
吳蔚從不是個會長時間沉浸在負面情緒中的人, 除了在十六歲周歲前發生的那件不幸讓吳蔚傷懷了多年外,這二十年來還沒有什麽負面情緒能影響吳蔚超過七天。
雖然在湖邊時吳蔚被當下情緒所困擾,一時迷了心神, 但吳蔚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功夫不負有心人。
雖然穿越這事兒,以吳蔚自身的文化水平解釋不了, 但吳蔚相信, 既然能過來,就一定能回去。
一次找不到就尋找百次,一年找不到就尋找十年, 不斷發現與總結, 思考和探索, 早晚有一天能回去。
與其為了尚未探索的明日傷懷,還不如過好當下的每一天。
於是在睡了一覺之後, 吳蔚又到湖邊去砍柴了,當初吳蔚弄到那些木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必須要在開春之前把它們都變成劈柴, 換成銅板,要不等到了開春兒, 劈柴的收購價會大跌不說,木頭也有可能會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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