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瑞和高寧雪來到後門,取出一個四方的信物交給家丁, 過了沒多久二人便被請了進去。
宜王收到了信物後,立刻就來到了從前東方瑞借住的那個僻靜的小院,並派了自己身邊的心腹侍衛去將東方瑞和高寧雪接了過來。
書房內, 宜王笑容舒展,書案後面擺了兩把椅子:“坐吧。”
“謝謝二叔。”
“謝殿下。”
東方瑞和高寧雪分別落座, 看得出宜王今日的心情不錯, 親自給東方瑞和高寧雪倒了茶,推到二人面前。
“事情我都聽周老先生說了, 你們辛苦了。這次你們功不可沒,可惜這件事兒不好上報朝廷,本王替海州和沿海的百姓謝謝你們。”
東方瑞和高寧雪雙雙端起茶盞,以茶代酒呷了一口。
心思縝密的東方瑞抬眼掃過宜王如常的神色,一顆心卻愈發沉重,既然宜王如是說,想必吳蔚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雖然柳翠微的案子被壓下來很有可能是宜王出手乾預的結果,但是宜王卻並沒有阻止後續的事情,這泰州城內的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瞞過宜王的眼睛……
在來的路上,東方瑞就已經有過幾個設想,她正想著該如何探一探宜王對此事的看法時,一旁的高寧雪出聲了。
“二叔,蔚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東方瑞微微一怔,在她看來高寧雪的“提問”過於直白,但轉念一想便也釋然了,作為平燕王府唯一的繼承人,高寧雪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如此也好,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早點解決完這件事,自己也能早些動身去京城。
宜王看著高寧雪,習慣性地轉動了拇指上的扳指,沒有回答高寧雪的問題,反而問道:“我聽說,吳蔚到了扶桑以後,是和你們一起行動的。你怎麽反過來問起本王了?”
高寧雪根本不吃宜王這一套,繼續說道:“任務執行完以後,我和師父護送蔚蔚到了碼頭,親眼看著她上船的,我們晚了幾日才上船返航,可是蔚蔚卻沒有回來,海州的碼頭也沒有看到蔚蔚乘坐的那艘船回來,我和師父在海州等了蔚蔚幾個月,也沒等到她,回到泰州來也沒見到人。蔚蔚……可能已經在海上遭遇了不測,蔚蔚是二叔府上的幕僚,又是二叔派她出去執行任務的,這次若是沒有她,我們的計劃不可能成功。二叔不會不認帳,做令功臣寒心的事兒吧?”
聽著高寧雪猶如倒豆子般的陳述,宜王無奈扶額,道:“雪兒,你真是被嬌養壞了。”
“二叔,我爺爺說了,我平燕王府一脈到了我這裡算是絕了,所以我爺爺讓我活的恣意一些,這樣才夠本兒。我欠蔚蔚太多了,還不上了。”
平燕王沉默半晌,問道:“你想要本王怎麽做?”
“二叔,我們是一家人,侄女兒就不和你兜圈子了,翠微和蔚蔚的關系,二叔應該知道。蔚蔚若是男子,翠微便是功臣遺孀,我爺爺說,二叔待底下人一向是最寬厚的,總不能讓功臣遺孀給一個不相乾的男子立貞節牌坊吧?”
宜王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掃了東方瑞一眼,又看了看一臉堅決的高寧雪,說道:“此事,本王會斟酌處置的,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
高寧雪認真地注視了宜王片刻,點了點頭:“那就倚仗二叔了,翠微的事情沒有結束之前,我和師父就暫住在二叔這裡,還望二叔收留。”說完也不等宜王的反應,拉著東方瑞離開了。
……
高寧雪和東方瑞離開以後,宜王又在書房裡待了快一個時辰才離開,當天晚上便派了王府的管事到泰州巡防營去傳話。
翌日清晨,泰州城門初開,城門口赫然出現了一隊巡防營的人馬,將那幾個“眼熟”的直接攔在了城門外,沒讓他們進城。
直到過了辰時,米莊內也沒“迎來”那些靜坐的村民,米莊掌櫃便差人到吳宅去將此事通報給柳翠微了。
柳翠微並不認為那些村民會輕易放棄,於是又在家中等了三天,到了第四日清晨,柳翠微來到了米莊。
柳翠微清楚,定然是高寧雪和東方瑞做了什麽,可惜不知道二人下榻何處,等她們來尋自己,定要好好感謝一番。
……
另一邊,宜王也將事情的進展告知了東方瑞和高寧雪,並表示自己雖然是泰州之主,但清廬縣的事情自己不好插手,只能將這些刁民暫且擋在城門外,等到朝廷派了新知縣過來,自己再暗中授意一番,等日子久了,就不會再有人提及此事了。
宜王還保證了一定會善待柳翠微一家,會找個由頭賞賜一番,保證柳翠微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得到宜王的許諾,高寧雪和東方瑞長舒了一口氣。
二人又去探望了柳翠微一次,東方瑞正式將梁朝境內雷宅的地契全部送給了柳翠微,東方瑞置辦這些產業時,選用的是不記名的房契,地契,誰擁有這兩樣文書,誰就是雷宅的主人,再加上雷宅的信物本就在柳翠微的手上,接管雷宅不會有任何阻礙。
柳翠微不肯收,東方瑞和高寧雪輪番上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柳翠微數度推辭不過,這才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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