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柳翠微,事已至此……又何必多一個人跟著擔心呢?
但吳蔚還是默默在心裡把昨日清晨的事情做了複盤,吳蔚並不認為自己做出了什麽刺激災民的舉動, 也沒有任何不守規矩的行為,這就足夠了。
即便宜王怪罪下來, 吳蔚也有應對的說辭。
哪怕沒有自己, 張尺和栓子也不會把自己的家人丟在山洞裡不管不顧,而李大姐一家, 吳蔚也絕對不會任憑她們自生自滅的,吳蔚不後悔自己做的事情。
……
吃完了飯,吳蔚和柳翠微到書房裡說了些關於成衣鋪的計劃,要選多大的門市,門市的位置定在哪裡比較好,成衣鋪的定調,等等。
小梅帶著入庫帳冊回來的時候,宜王府來接吳蔚的馬車也到了,吳蔚讓柳翠微在家看帳等著自己,並請小梅再跑一趟牙行,轉告牙行的人:她還需要一處所出地段治安良好的民居,還要一間距離米莊三條街以內的鋪子,若原本就是成衣鋪的,最好。
小梅和吳蔚一同出門,吳蔚上了停在宅院門口的馬車,小梅則獨自往牙行去了。
馬車來到宜王府的一個僻靜的角門,門口已有家丁打扮的人候著了,見吳蔚來了,立刻開了角門將人引到了院裡,拐過幾個回廊,穿過一片花園,家丁引著吳蔚進了一處僻靜的小院,推開獨立的院門,朝吳蔚比劃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吳姑娘,王爺在書房裡等你。”
吳蔚進了書房,這間屋子吳蔚很熟悉,正是東方瑞幾次派人把自己迷暈了,帶過來和她見面的地方。
吳蔚心道:宜王今日特意挑了這間書房見自己,或許也是一種無言的攤牌吧。
“民女吳蔚參見宜王殿下。”
宜王坐在書案後,朝吳蔚揚了揚下巴,淡淡道:“自己搬凳子,坐吧。”
“謝殿下。”
吳蔚搬來一張圓凳,坐在了書案的另一側。
宜王上下打量吳蔚一番,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本事不小,把京城攪得人仰馬翻。”
吳蔚也跟著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個會飛的東西……是出自你手吧?”
“是。”
宜王歎了一聲,卻是滿眼的幸災樂禍,說道:“皇兄怕是做夢都沒想到,那鐵桶一般的京城竟也有守不住的地方,全京城的人都沒想到,東方瑞是飛出京城的。”
從京城逃走之後的事情,吳蔚不知,宜王卻是有渠道知曉的。
東方瑞自從接管明鏡司,屢破奇案,懸案,在百姓的心目中本就帶著幾分神秘的色彩,明明是必死之局,卻又讓她逃了,而且還是乘著天燈飛走的,百姓便覺得東方瑞是天上星宿下凡,在人間的使命還沒有完成,被老天爺給救走了。
而那些從熱氣球上灑下的證詞,朝廷的人根本就無力處理,雖不至於京城百姓人手一份,但京城的百姓們也都通過各種渠道,用極快的速度了解到了證詞上的內容。
再加上京城是整個梁朝最大的集散之地,每日都有數不清的各地貨商,進入和離開京城,東方瑞的事情隨著那些貨商的離去,被帶到了整個梁朝!
一時間,民間對此事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而朝廷的力量雖然強大,在如此洶湧的民意之下,還是顯得微不足道了。
而皇帝必須要處死東方瑞和態度,太后又破例單獨召見了東方瑞,這兩件事情的加持,讓這件事更加撲朔迷離。
宜王突然拿出一遝宣紙放到吳蔚面前,又將盛著墨汁的硯台連著一根毛筆推了過來,說道:“把製作那個天燈的法子給本王寫出來。 ”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吳蔚的計劃部署的很好,幾台熱氣球在執行完任務以後,全部被燒毀了。
吳蔚捏著毛筆,垂頭盯著面前的宣紙,最後隻吐出一個“是”字,便開始書寫起來。
熱氣球的原理其實很簡單,只要選對燃料,給出一個合理的球體容積就能做出來,吳蔚隻用了短短三頁紙,就把熱氣球的圖紙畫好了,遞給宜王。
“殿下。”
宜王仔細看了看,挑眉道:“就這麽簡單?”
“殿下不信的話,大可以找人按照圖紙做一個出來,測試一下。”
宜王點頭,心滿意足地收起了熱氣球的圖紙,說道:“這次,本王就算你將功補過,不追究你引起騷亂的事情了。”
宜王不是東方瑞,吳蔚也懶得和宜王掰扯道理,便隻簡單回了一句:“謝殿下。”
宜王輕笑一聲,隨手將一塊巴掌大的牌子丟給吳蔚,說道:“拿著吧,會讓你在這泰州城內行走方便些。”
牌子是純黑色的玄鐵材質,上面印燙了三個字:宜王府。
吳蔚看著手中的牌子,沒有拒絕也沒有謝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又聽宜王自顧自地說道:“不是什麽特殊的東西,本王身邊的侍衛人手一塊的。”
吳蔚依舊垂著眼眸,恭順地說道:“這塊令牌於殿下而言不過是一塊普通的令牌,但對民女而言卻是能改命,救命的貴重之物,民女卻之不恭,受之有愧,萬分惶恐。”
宜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不然……你還有什麽好點子,獻上來?”宜王對吳蔚“發明”的這個能載人的天燈很感興趣,他愈發覺得吳蔚是一塊寶藏,想從吳蔚的手上弄到更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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