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信上是這麽說的。”吳蔚呼吸一滯,心道:難道東方瑞所謂的要緊事是殺人?
吳蔚打消了這個想法,千裡奔襲隻為殺人?這未免也太荒謬了!東方瑞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呢?你不會有事吧?”繡娘緊接著問道。
吳蔚想了想, 答道:“我覺得不會, 這件案子的案發地不在清廬縣, 怎麽都牽扯不到我,再說……也沒聽說明鏡司倒台, 我就還是明鏡司的暗樁,最多也就是像大姐夫說的,差人來找我問問話, 我知道該怎麽說。”
繡娘這才放心,問道:“你剛才要說什麽?”
“我想去一趟縣衙, 親眼看看海捕公文。”
“今日怕是來不及了,明日一早我陪你去。”
“好。”
繡娘把衣裳塞到吳蔚的懷中,心疼道:“你快去洗洗吧, 涼快涼快。我去和面蒸一鍋饅頭,去縣城的路遠, 咱們得帶些乾糧, 一會兒李大姐下工我和她說一聲,讓她幫忙照看下院子。”
吳蔚點了點頭, 轉身進了柴房。
繡娘則將院門也落了鎖,並告訴四隻圍在身旁搖尾巴的狗子,說道:“把門看好了。”
說完,繡娘進了廚房,和面蒸饅頭去了。
吳蔚打開自己親手做的花灑,被陽光暴曬了半日的水已經有些溫了,打在身上正好。
吳蔚仰起頭,讓水澆在自己的臉上,心中一團亂麻。
以吳蔚對東方瑞的了解,對方一定是遇到了什麽突發事件才不得不殺人的。
要麽就是死者出手想至東方瑞於死地,東方瑞被迫還手。要麽就是對方正在做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東方瑞將其就地正法。
如果張水生說的是真的,那朝廷的態度就太奇怪了。
再怎麽說東方瑞也是威名在外的朝廷大員,沒經過三司審判,沒有經過皇帝的裁定就直接給人定了一個“死活不論”的海捕?
吳蔚怎麽也想不明白,草草洗完了澡,出了柴房,繡娘聽到聲音撥開門簾,問道:“蔚蔚,晚上有沒有什麽想吃的菜?”
“都好,做點清淡的,我煮個湯怎麽樣?”
“好!那我去菜地裡摘一些。”
“我去吧,你歇會兒。”
繡娘嗔了吳蔚一眼,說道:“你在院子裡好好納涼,剛洗完澡到地裡又是一身的土。”
“好吧。”
吳蔚也沒閑著,拿著木桶來到院牆邊,擰開她親手做的水龍頭,一桶一桶添到柴房上的蓄水池裡。
經過吳蔚的不懈努力,吳蔚和繡娘的家總算是用上了自來水,其實說來也不難,小院的地勢低,吳蔚不過是在地下埋了管子引了溪水到院內罷了,這自來水並不是全年都有的,到了冬天溪水結冰以後就沒了。
繡娘摘菜回來,見吳蔚在打水便駐足看了片刻,並沒有再說什麽。
繡娘知道:吳蔚心裡頭但凡壓了事情就閑不住,不讓她做點什麽怕是到了晚上也睡不著。
等到吳蔚將水池補滿,繡娘也把菜炒好了,掀開門簾叫道:“蔚蔚,來做湯。”
“好!”
吳蔚快步下了台階,走到堂屋,桌上擺著繡娘炒的四道清爽小炒:韭菜炒雞蛋,清炒瓜片,醋溜土豆絲,還有一道清炒茄丁,吳蔚挽起袖子將白蘿卜切絲,點了幾滴豬肉又放了幾顆蝦米,一道蘿卜湯很快就成了。
繡娘和吳蔚合力把飯桌抬到院子裡,遠處傳來李大姐家三丫和二丫的笑聲,兩個小姑娘赤著腳一路飛奔而來,繡娘笑著給兩位小姑娘開了門,二人停下腳步,禮貌地喚了一聲:“繡娘姐~。”
“快進來,去水龍頭那邊把腳和手都好好洗洗,吃飯了。”
兩個小姑娘應聲去了,嘰嘰喳喳地說著來自於田間的意猶未盡,聽得繡娘也跟著露出笑容,四隻狗子也親熱地追了過去,等待二人的撫摸。
大丫和李大姐拎著農具走在後面,進了院子分別和繡娘,吳蔚打過招呼,把農具放在牆角也去洗手了。
吳蔚說道:“李姐,農具就放在田裡就好了,每天來回拿多累啊,也沒人偷。”
李大姐笑道:“那可不行,咱們家的莊稼本就播種的晚了,再把農具丟了可不行。再說了就這幾把除草的鏟子能有多沉。”
吳蔚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六人圍坐在桌前,李大姐看著那一小盆帶尖兒的饅頭,說道:“繡娘,你們倆別太客氣了,總是白米白面的招呼可怎麽行?我這三個丫頭肚子沒底兒,細糧不頂飽,一頓不知道要吃多少呢!”
吳蔚笑道:“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乾活這麽辛苦,吃幾個饅頭怎麽了?要沒有李姐領著這三個丫頭起早貪黑的乾活兒,咱家的地也沒這麽快抽穗,快吃吧,都是一家人。”
繡娘表示讚同,給三個姑娘一人拿了兩個饅頭:“快吃吧,李姐你也吃。”
……
吳蔚努力吃了半個饅頭,喝了一碗湯就再也吃不下了,如此高溫她光是坐著什麽都不乾也會出汗,更何況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了數日,實在是沒什麽胃口。
李大姐見狀直搖頭,說道:“蔚蔚啊,你最近這飯量怎麽跟個小貓似的?就吃這麽點兒東西怎麽成呢?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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