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門的顏色是黑色的,吳蔚見了很是滿意,對六人的感激又多了幾分。
這宅子原先是平燕王幕僚的宅子,宅主有功名傍身,體現在了宅內許多設計和布局上,比如朱紅色的大門和門口的門當。
但是吳蔚他們一家並無功名,若是按照原樣粉飾裝修,那便是逾製,一旦被人告了就會惹上官司。
張水生請來的這六人,粗中有細,無需吳蔚提醒,就把事情做好了,布衣百姓的宅門多是黑色的,原本院門兩旁的門當也被拆除。
有句老話叫“門當戶對”裡面的“門當”說的就是放在宅門兩邊的一對石鼓,石鼓的大小和花紋,象征了主人家的地位。
一般百姓家門口是不能放門當的,最多放兩塊擋煞的石頭也就是了。
隨著時代的變遷,“門當戶對”在藍星也有了別樣的含義。
……
進了院子,除了張尺以外,剩下的四個人都在,見眾人進來,四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喜悅和憨厚。
一一打過招呼後,被喚做栓子的青年主動解釋道:“狗子在後院呢,要不要我去叫他過來。”
吳蔚說道:“不必了,一會兒我們也要過去,先讓狗子忙吧。”
毛驢繼續說道:“張叔,張嬸兒,柳嬸兒,你們要的這塊菜地,我們幾個已經幫你們犁好了,過幾日你們搬進來,直接撒種就行。後院的柴房裡,我們還扎了幾段籬笆,你們要是種了爬架的菜,就把籬笆按上。”
張老爹點了點頭,兩位老夫人也很高興,不住地誇讚這幾人乾活麻利,想得周到。
誇得幾人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陣,這些天他們雖然很累,但是張家的夥食好,每天都跟過年似的,頓頓白米淨面的招待不說,每道菜裡還都有肉,偶爾還能得到一兩壇子酒,這一個多月下來,這六人反倒覺得有些內疚。
毛驢指了指原本門房的位置,對吳蔚說道:“蔚蔚姑娘,按照你的圖紙,我們把門房改成狗窩了,裡面打了四間木頭狗窩,鋪了稻草在裡頭。”
“多謝,辛苦了。”
“別這麽客氣了,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再說我們都不好意思了。”
來到正院,柳二娘子拉著柱子直奔正廳,如今的正廳已經被改成了正房,柳二娘子激動地說道:“柱子,這就是咱家今後的大屋子,喜不喜歡?”
柱子“哇”了一聲,邁開小短腿爬上台階,因為屋內的立柱剛剛上過漆,還在放風,所以宅子裡所有房間的門都是洞開的。
這個房間和旁邊兩個耳房的家具已經打好了,正房的門口放了一張屏風,屏風上雕刻了幾個白白胖胖的娃娃,雖然雕工略顯粗糙,勝在娃娃們憨態可掬,寓意也好,是張尺親手打造的。
繞過屏風,外間靠窗的位置放了書櫃,書案,和椅子,是柱子今後學習的地方,書房和臥房中間打了一張一人高的木質隔斷,隔斷上還橫著打了幾塊板子,可以在上面放些小玩意,裝飾品之類的。
隔斷的另一邊擺了一張床,一個衣櫃,總體空間雖然不大,但作為柱子的小天地是足夠的。
屋子的正中間擺放了圓桌,六張圓凳,可以當做餐桌,也可以用作平日裡柳二娘子和張水生休息的地方,往西一瞧就能看見柱子在做什麽。
東側安裝了一道門,裡面就是張水生和柳二娘子的臥房,臥房不大只能放得下一張雙人床和一個衣櫃,以及只有普通梳妝台一半大小的小桌,柳二娘子和張水生對視一眼,眼中的笑意怎麽都止不住。
這樣的環境已經比榨油坊不知強了多少,能在泰州城這般富庶的地方擁有這樣一間臥房,他們知足。
而且只要推開門,就能瞧見自家兒子,他們很滿意這樣的設計。
就算他們再在這裡住上五年,柱子也不過才六歲而已,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不會因為自己的臥房沒有門而不滿,他更需要的是父母的關注與呵護,而且柱子天生好動,這般一目了然的設計非常貼心。
吳蔚也看出了設計者的巧思,問道:“栓子,這都是狗子的主意?”
“對,我們都是按照狗子說的弄的。”
……
看完了正屋就是兩邊的耳房了,左右兩個耳房把隔斷打開以後,是不小的兩個房間,張尺考慮到了兩邊住的都是老人,在屋子裡壘了火炕,在火炕的一角開了灶眼,方便添柴,原先耳房的兩個通風口改成了煙道。
每屋都配備了一個炕桌,兩個立在火炕上的櫃子,兩口存放“貴重物品”的樟木箱子,牆上掛著掃炕用的全新的小掃帚。
炕桌上各自擺了全新的茶壺,茶碗,雖然看起來還稍顯空曠,不過等到行李搬過來,幾位老人住進來以後,這份清冷感會慢慢消失。
吳蔚留意到兩個耳房的牆邊各懸掛了一根繩子,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栓子上前一步,拉了拉那根繩子,隔壁張水生和柳二娘子的臥房裡,傳來了一陣鈴聲。
吳蔚恍然大悟,栓子繼續說道:“蔚蔚姑娘不是在門口按了一根這樣的繩子嘛,狗子就根據蔚蔚姑娘的想法,給兩個老人的屋子裡也都按了兩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都在水生哥他們房裡,若是有什麽急事兒,拉動這根繩子水生哥那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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