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見自己大哥被吼,低頭輕聲笑了一下,卻奈何自己也沒逃過老大的“懲罰”。
明婁敲了一下他的老門兒,“走啊!傻笑什麽呢。”
白無常回神跟了上去,“誒,老大,等等我啊!”
“……”
剛一回到車裡,明婁就開門見山:“亡靈筆記修好了嗎?”
常玄策遞了過去,“老大,這小鬼的事牽扯著李秀和陳楚兩個人,這件事似乎沒那麽簡單。”
明婁接過去,劃到了關於生人李秀的資料,而後她用食指點了進去,“李秀…以前也是建築專業的?”
亡靈筆記上本不應該出現關於生人的任何信息,但閻羅府掌管的天下萬物的生死薄之中,無論動物還是人,無論生死上面都記載著他們的一生。
所以,李秀的畢生信息是為閻羅府執事的河生判官所傳達於亡靈筆記。
常玄策說:“不錯。可是他一個建築系的高材生淪落成一個攤販再到後來的麻將館老板都與陳楚脫不了乾系。”
“我知道了!嫉妒!他是嫉妒!陳楚是嫉妒李秀的才能,老大!你說冥界到時候嫉妒之罪那一層是不是又得加收新人了。”白無常開始莫名的激動起來,嚇得旁邊的常玄策身子顫了一下。
常玄策拍了一下他,“嫉妒個鬼啊!”
明婁似是再想其他的,完全沒注意眼前兩人的爭吵。
陳楚明明死了有一段時日了,可為什麽冥界這邊一點消息都未曾收到。哪怕是如今亡靈筆記修好了,她也不曾看到過關於陳楚任何的死亡信息。
那這些所指只有一個可能,說明有人禁錮著陳楚的靈魂,一直放著他的三魂七魄不肯松手。
這個人他究竟和陳楚之間有什麽恩怨,就連陳楚死了也不打算放過他。
現下只有李秀是那個最有嫌疑之人。
明婁忽地合上亡靈筆記,“李秀!”
黑白無常停止吵鬧,面面相覷,“李秀怎麽了?”
明婁接道:“李秀就是我們想要的真相。”
可是李秀這個人在哪兒,這是個問題。
“我們再去一趟李秀的家,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車駛到一家簡陋的商鋪面前時,車停了下來,明婁從車裡依稀看見麻將館裡微亮的燈火。
她道:“你果然還是會回來的。”
裡面之人淡定的坐在一張木椅上,隨即便聽見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襲卷起陣陣不自然的風聲,他勾起淺笑,眉目淡定自如,好像他提前知道些什麽似的。
他右手持著一把木梳子,左手將前面背對著自己坐的女人的發絲輕置於前,然後拿著梳子從髮根發發尾緩緩的梳理下去。
這人嘴裡輕喚:“老婆,你和小寶能一直陪著我嗎?”
女人沒搭腔,口中發出些怖人的音色。
明婁同黑白無常在這是破門而入。
男人還是坐在那裡淡定的為女人梳著頭:“來啦…”
白無常剛亮出武器想要收拾他旁邊的那個女鬼時,卻被明婁早一步攔下了。
常玄鏡為此不解,“老大,那個女人她……”
明婁:“我知道。”
“那女人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女鬼了,她現在被人煉化成了半鬼半屍的狀態,就像那天的陳楚。”
常玄策不可置信,“老大,真…真是他乾的這些損陰德的事?”
這話被李秀接了去,“沒錯。我就知道那天我麻將館突然迎來的三個生臉不簡單,沒想到你們也是這行的。”
常玄策給明婁提了張凳子,後者悠哉的坐了下來。
“我們這小把戲,在秀哥面前可是關公耍大刀啊。”
李秀撫了撫那具已經白得浮腫的女屍,他低聲細語:“老婆,我本來不甘心我們就到此為止的,可我與陳楚的事不關他人的事……”
明婁說:“陳楚,是你殺的?”
李秀點點頭:“不錯。”,他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他更不想一錯再錯。
他接著又說:“我和他生在一個村,長在一個村。我倆為人都還算老實,但我的性格比陳楚還要靦腆一些,加上我們的身形和樣貌都沒有太大的差距,村裡人總將我們比作是親兄弟。”
李秀撫了一把臉,“我們倆都對建築專業感興趣,於是在高中時期商量好了要一起上同專業的大學。可那年高考他被錄取了,而我僅僅以三分之差落榜了。我以為這都是命,後來我又將一蹶不振的狀態調整回來。回家後被父母說了門親事,也就是她。”她摸了摸自己妻子的臉。
“無論我們怎麽努力,使用什麽方法都無法懷上自己的孩子。我不怪我的愛人,我知道是我那年救陳楚之時傷到了“命根子”,她卻總以為是她的病造成的。你們知道每天看著自己妻子偷偷哭撞見我回來又悄悄抹掉的那種心情嗎?”
黑白無常聽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後來我再遇見陳楚時,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這些都是我所仰望的東西,我常常在想上天為什麽要和我一次又一次的開玩笑。”
“直到後來,陳楚喝醉酒同我說那年高考其實該落榜的是他,他的村長父親有這方面的人脈,找人肆意的篡改我和陳楚的成績,毫無疑問,他的成績成了我的,我的成績成了他的。”
李秀氣憤的捏緊手中的木梳子,咬牙切齒,“也正是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是他偷走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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